头也不抬地对霍道夫说道。
霍道夫立刻上前,以最简洁、最专业的方式,语速飞快地将吴邪体内不明金属离子侵蚀(青铜病变异)、螯合剂-K7引发免疫风暴、江阳以未知方式强行中断风暴导致自身意识崩解、吴邪目前生命体征极度脆弱等情况汇报了一遍。
“螯合剂中断…强行压制…”小花听着,眉头紧锁,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痛惜,他飞快地瞥了一眼远处石旁毫无生气的江阳,“代价太大了…立刻进行深度血液净化!建立高级生命支持!维持住这个脆弱的平衡!准备血浆和特异性抗敏剂,随时应对可能的反扑!”他对着医疗队长下达一连串指令,声音沉稳有力,带着掌控全局的气势。医疗队员们训练有素地操作起来,冰冷的针头刺入吴邪的血管,暗红色的血液被引出,生命的维持开始依赖机器的节奏。
与此同时,黑瞎子并没有第一时间关注伤员。他推了推墨镜,溜溜达达地晃到了被严密看守、瘫软在地的贰京面前。他仿佛对营地的血腥和紧张气氛视若无睹,蹲下身,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面如死灰、眼神涣散的贰京,如同在欣赏一件有趣的展品。
“啧啧啧,”黑瞎子咂了咂嘴,声音带着他惯有的、漫不经心的腔调,却像冰冷的蛇信舔过皮肤,“田有金的‘影子’?二爷身边藏了二十年的钉子?啧啧,老兄,你这手笔,瞎子我都得说声佩服。” 他顿了顿,墨镜后的目光仿佛能穿透贰京的灵魂,“能让二爷说出‘亲自清理门户’…这待遇,可不是一般人能享受到的。”
贰京的身体在黑瞎子的注视下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喉咙里发出恐惧的“咯咯”声,拼命想向后缩,却被身后的安保队员死死按住。
黑瞎子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在带着铁锈色的晨光下显得有些森然。他慢悠悠地从风衣内袋里摸出一个小小的、装着幽蓝色液体的注射器。那液体在玻璃管中缓缓流动,如同某种活物的血液,针尖闪烁着一点寒星般的光芒。
“二爷的怒火,瞎子我可不敢替他老人家扛着。” 黑瞎子的声音轻飘飘的,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温柔,“趁他老人家还没亲自动手前…” 他凑近贰京的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却如同毒蛇的嘶鸣,清晰地钻进贰京的耳膜,“把焦老板的‘钥匙’在哪儿,044那扇‘门’后面到底是什么,还有…你们是怎么把这‘青铜病’的脏东西弄到小三爷身上的…都痛痛快快吐出来。省得…受那些零碎的苦头,嗯?”
贰京的瞳孔在看到那针尖的瞬间,骤然收缩成针孔大小!极致的恐惧如同冰水瞬间淹没了他!他认出了那是什么!那是能让灵魂都为之尖叫崩溃的东西!他疯狂地摇头,嘶哑的喉咙里挤出破碎的求饶:“不…不要…我说…我…”
“晚了点。” 黑瞎子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只剩下冰冷的漠然。动作快如鬼魅,根本不给贰京任何机会,针尖精准地刺入贰京颈侧的静脉!幽蓝色的液体被缓慢而坚定地推了进去!
“呃…啊——!!!”
最初是压抑的、如同破风箱抽气般的闷哼,紧接着,积蓄到顶点的、**凄厉到完全非人**的惨嚎,如同被点燃的炸药,猛地从贰京的喉咙里爆发出来!这声音尖锐、扭曲、充满了无法想象的痛苦和绝望,瞬间撕裂了清晨那虚假的宁静!它疯狂地回荡在骸骨森林的边缘,甚至短暂地压过了医疗设备全力运转的嗡鸣声,也盖过了吴邪那微弱到几乎消失的呼吸!
这来自地狱深渊般的嚎叫,让正在为小满哥擦拭伤口的小白猛地捂住耳朵,整个人蜷缩成一团,脸色惨白如纸。连正在紧张操作设备的医疗队员,手都控制不住地抖了一下。胖子烦躁地低吼一声,眼神复杂。霍道夫眉头紧锁,担忧地看了一眼吴邪,生怕这声音刺激到他脆弱的神经。解雨臣正在为吴邪连接生命支持管线的手微微一顿,俊美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忍,但随即被坚毅取代,他看向吴二白的方向,眼神复杂,却最终没有出声阻止。这是二叔的意志,是对背叛者最首接、最残酷的审判。
吴二白站在原地,背对着惨叫的源头,面朝着那缕穿透浓雾、带着不祥血色的晨光。他身姿依旧挺拔,仿佛那刺穿耳膜的凄厉哀嚎只是无关紧要的背景噪音。但他垂在身侧的双手,早己紧握成拳,指关节因用力过度而呈现出骇人的青白色,微微颤抖着,手背上虬结的青筋如同暴怒的龙蛇。这声音,是撬开秘密的钥匙,也是对他二十年信任被无情践踏的最刺耳控诉。
张起灵的目光,则再次越过营地所有的喧嚣、血腥与痛苦,落在了江阳那灰败、毫无生气的脸上。那近乎平首的脑电图波形,在仪器屏幕上无声地跳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