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驿的夜,比往常更加寂静。+第¢一^墈-书_枉^ ~免+费·粤^黩,
风沙在黄昏时分渐渐停歇,此刻只剩下零星的沙粒偶尔敲打在窗棂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镇守府内灯火稀疏,大多数士兵已经按照命令早早休息,为明晚的行动养精蓄锐。
议事厅内,陈观独自站在沙盘前,指尖轻轻划过那条标注着秘密通道的路线。他的眉头始终紧锁,脑海中不断回放着白日里玉牌异动时闪过的两个截然不同的幻象——毁灭的战场遗迹与那神秘的古老殿堂。
"大人。"铁岩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刻意压低了音量,"您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陈观收回思绪,抬头示意他进来。铁岩推门而入,身后跟着两个亲兵,抬着一个沉甸甸的木箱。
"按您的吩咐,从库房里挑了最结实的绳索,还有那些特制的钩爪。"铁岩拍了拍木箱,发出沉闷的声响,"足够二十个人攀爬用的。另外,风信堂的兄弟送来了最新绘制的野狼沟地形图,比胡三那张更详细。"
陈观点点头,示意亲兵将箱子放下:"铁岩,你亲自去那条裂缝看过没有?"
"去了!"铁岩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大人,那地方真是天造地设!裂缝藏在山崖背面,从下面看几乎发现不了。我试了试,虽然陡峭,但有钩爪和绳索,爬上去不成问题。关键是——"他压低声音,"裂缝尽头确实通着一个废弃的排水口,铁栅栏都锈蚀了大半,一脚就能踹开!"
"守卫情况?"
"明哨两个,在仓库正门附近转悠,懒散得很。暗哨..."铁岩挠了挠头,"按地图标注的位置,我们摸过去看了,确实没人。估计是王魁那厮抽调人手去郡城准备宴会了。"
陈观眼中精光一闪:"好。记住,行动要快,要静。得手后立刻撤离,不要恋战。"
"大人放心!"铁岩拍着胸脯保证,随即犹豫了一下,"只是...您真的不亲自带队?弟兄们听说您不去,都有些..."
"我有更重要的事。"陈观打断他,声音低沉,"沈文渊不会坐视我们反击,必须有人坐镇黑风驿,防备他的后手。"他没有提及玉牌的异动和自己的伤势,那只会动摇军心。
铁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您多保重。明晚我们出发前,再来向您复命。"
陈观目送铁岩离开,转身走向窗前。夜空中乌云密布,不见星月。这种天气,反倒有利于隐蔽行动。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怀中的玉牌,触手冰凉,此刻安静得如同死物。
"你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他喃喃自语。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走廊传来,伴随着淡淡的药香。不用回头,陈观就知道是谁。
"还没休息?"他轻声问道。
苏清漪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汤走进来,清丽的脸上带着几分疲惫:"给你熬的药。趁热喝了吧。"她的声音依旧清冷,却多了几分不容拒绝的坚决。
陈观接过药碗,黑褐色的药汁散发着苦涩的气味。他仰头一饮而尽,眉头都没皱一下。
"铁岩他们...都准备好了?"苏清漪问道,目光落在沙盘上。
"嗯。"陈观放下药碗,"只要不出意外,明晚就能拿回我们需要的药材。"
苏清漪沉默片刻:"你...真的不打算告诉他们玉牌的事?"
"告诉他们,除了徒增担忧,有什么用?"陈观苦笑一声,"连我自己都还没弄明白这鬼东西到底是什么。"
"让我看看。"苏清漪突然伸出手。
陈观犹豫了一下,还是从怀中取出虚空源质玉,递了过去。玉牌在烛光下泛着混沌的光泽,表面那些看似杂乱的纹路,此刻却仿佛有生命般微微流动。
苏清漪小心翼翼地接过,纤细的手指轻轻抚过玉牌表面。她的乙木星能天生对能量波动敏感,刚一接触,就感到一股极其隐晦、却令人心悸的空间波动从玉牌深处传来,如同沉睡巨兽的呼吸。
"它在...成长。"她突然说道,眉头紧蹙,"虽然很慢,但比起上次我接触时,内部的空间波动确实增强了。尤其是..."她指尖一顿,"这里,有一道很细微的裂痕,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内部撑开的。"
陈观心头一震,立刻凑近查看。果然,在玉牌底部一个极不起眼的角落,有一道发丝般的细纹,若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那道猩红裂隙..."他喃喃道,一股寒意从脊背窜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