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孔骤然收缩!心脏在胸腔内猛地一跳!溶洞深处那片被暗红晶簇寄生的古老遗迹残骸…这些带有同源星纹的碎石…难道,那遗迹的根源,竟与星陨玉碑有关?甚至…它们可能都来自同一个失落的世界?同一个被遗忘的、涉及“上古大战”与“灵气枯竭”真相的时代?
他面上不动声色,手指却已极其自然地拂过那几块碎石片,感受着指尖传来的冰凉触感和那微弱却清晰的星辰共鸣。
“这石头…从哪里发现的?”陈观的声音平静,但熟悉他的张大胡子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
“就在那个大坑边上!”张大胡子连忙指向远处塌陷坑的边缘,“塌得最厉害的地方,露出来一条挺深的地缝!这几块石头就嵌在缝壁上,跟旁边的石头颜色、质地完全不一样!兄弟们觉得邪性,又怕是什么宝贝,不敢乱动,就给撬下来了!”
他见陈观盯着那石头看,又补充道:“大人,您说这…不会又是那鬼东西留下的什么邪门玩意儿吧?要不要就地毁了它?”说着就作势要抢回油纸包砸石头。
“不必。”陈观伸手,稳稳地接过了油纸包,重新仔细包好,动作带着一种郑重的意味。“此物…并非邪秽,反而…有些意思。”他看向张大胡子,眼神深邃,“张把头,此事,需绝对保密。”
张大胡子被陈观的眼神看得一凛,立刻挺直腰板,拍着胸脯保证:“大人放心!我张大胡子烂在肚子里!跟我那几个兄弟也交代过了,谁往外吐一个字,我拧掉他脑袋!”
陈观点点头,将油纸包递还给他:“收好。回城后,你亲自去找城西‘巧手李’,告诉他,是我要的活计。让他用最稳妥的法子,把这些碎石片上的纹路,一丝不差地拓印下来,越精细越好。告诉他,用‘星陨砂’做拓印料,报酬…三倍。”
“星陨砂?三倍?”张大胡子倒吸一口凉气。星陨砂是星陨阁特产的、蕴含微弱星能的一种珍贵粉末,用于刻画精密阵纹或制作特殊符箓,价格不菲。“大人,这…这么金贵?”
“照做便是。”陈观没有解释,“记住,只拓印纹路,不可损坏石块本身。拓印完成,原石和拓片,立刻秘密送回阁中,直接交到我手上。中间若有任何差池,或消息走漏…”他语气平淡,却让张大胡子感到一股莫名的寒意。
“明白!明白!”张大胡子连忙将油纸包贴身藏好,如同藏着一块烫手的山芋,又像捧着无价之宝,表情无比郑重,“保证办得妥妥帖帖!”
一行人不再言语,沉默地行走在荒原的暮色里。身后的巨大疮痍渐渐隐没在黑暗中,如同一个时代的落幕,无声地诉说着湮灭的秘密。前方,郡城的轮廓在远处地平线上隐隐浮现,灯火零星,却仿佛预示着新的风暴正在那看似平静的城池中悄然酝酿。
* * *
回到郡城时,已是深夜。
城门早已关闭,但守城的卫兵显然认得张大胡子,更认得他身旁那位气质卓然的青衫客。在张大胡子塞过去一小袋沉甸甸的银钱,并低语了几句“镇邪司公务”、“陈阁主”之后,侧门被悄然打开了一条缝隙。
踏入城内,喧嚣早已沉寂,只余下更夫单调的梆子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白日里那场邪气爆发带来的、令人不安的压抑感。街面上多了不少巡逻的郡兵,盔甲碰撞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气氛明显比他们离开时紧张了许多。
“大人,看这架势,城里怕是不太平啊。”张大胡子凑近陈观,低声说道,眼神警惕地扫过那些神色肃穆的巡逻兵。
陈观微微颔首。畸变之种被灭,源头邪气消散,但那些早已被侵染的邪甲虫和可能的畸变体,恐怕不会立刻消亡。城内的恐慌和混乱,估计才刚刚开始发酵。
他没有直接回下榻的客栈,而是让张大胡子等人自行回去处理伤势,并再次叮嘱了拓印星纹石的事情务必保密。随后,他身形一晃,如同融入夜色的幽影,悄无声息地向着城东那片相对安静的、属于本地几个小家族和富户的区域掠去。星陨阁在南三郡的据点,就设在那里一个不起眼的三进院落里。
刚靠近那挂着“李府”牌匾的侧门,一道黑影便如同从墙壁中渗出般悄然出现,单膝跪地,声音低沉恭敬:“阁主!”
正是留守此地的暗卫之一。
“嗯。”陈观应了一声,脚步不停,径直推门而入。院内静悄悄的,只有几盏气死风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晕。他穿过前院,来到后院一间门窗紧闭的书房前。
推门而入,一股淡淡的墨香和一种极其微弱的、仿佛星尘般的气息弥漫在室内。房间布置简洁,唯有靠墙的一张巨大檀木桌案上,摆放着几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