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及兄弟性命之重。” 陈观语气平静,随即话锋一转,目光变得深邃,“林总镖头,可否借一步说话?此地,并非叙话之所。”
林震南心中凛然,知道正题来了。他侧身肃客:“陈阁主,里面请!书房清静。”
林震南的书房,布置得如同他本人,简单、硬朗、实用。几把硬木椅子,一张宽大的书案,墙上挂着一张巨大的南三郡及周边地域的牛皮舆图,上面用不同颜色标注着各处镖路和险地,旁边则挂着一口无鞘的厚背九环刀,刀身暗沉,透着一股饮血的煞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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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观的目光在那口九环刀上停留了一瞬,便自然地落回林震南身上。
林骁亲自奉上热茶,然后侍立在父亲身后,目光却忍不住在陈观身上逡巡,带着年轻人特有的好奇和难以抑制的敬畏。
“陈阁主,”林震南端起茶碗,却没有喝,开门见山,“昨日城西之事,多谢阁主出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那三头血魔藤傀,凶戾异常,非寻常武者可敌。阁主神功盖世,林某佩服!” 他这话发自肺腑。·墈?书,屋¢小.说-枉¢ +唔¢错/内?容\昨日他虽未亲临现场,但事后去看过现场和怪物尸体。那头被生生捏爆头颅的藤傀,其死状之惨烈,残留的恐怖威压,都让他这位久经沙场、半步武圣的老镖头都感到心惊肉跳。眼前这位年轻的阁主,实力之强,远超他的预估。
“分内之事。”陈观语气平淡,仿佛只是捏死了几只蝼蚁,“倒是林总镖头,贵镖局走南闯北,耳目灵通。这几日郡城乱象,想必看得比陈某更清楚?”
林震南放下茶碗,神色凝重地点头:“囤药居奇,药价飞涨如天;城门严控,盘查如同牢笼;更有那吸血邪物再现,人心惶惶!我镇远镖局走镖,如今连急需的伤药补给都难以筹措,几处重要镖路也因城卫军的盘查刁难而近乎断绝!” 他说着,忍不住看了一眼桌上那些珍贵的药瓶,语气带着压抑的愤懑,“昨日小儿去万利钱庄,想以镖局基业为质,借贷周转,竟也被那周扒皮一口回绝!简直欺人太甚!”
林骁在后面握紧了拳头,脸色涨红,显然想起了昨日的屈辱。
陈观静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温热的茶杯边缘。等林震南说完,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冰珠砸落玉盘:“宝丰号的刘有财,济世堂的孙妙手,万利钱庄的周扒皮…这三家,往日里可敢如此明目张胆,联手将郡城搅得乌烟瘴气,连镇远镖局的面子都半点不给?”
林震南虎目一凝:“阁主的意思是…他们背后有人?”
“不是有人,”陈观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是有位大人物,想趁着野狐坡邪祸刚平,人心未定,镇邪司又封锁勘探、无暇他顾的‘大好时机’,把南三郡尤其是这铁壁郡的水彻底搅浑,好浑水摸鱼,将这碗里的油水独吞了去。”
他目光直视林震南,锐利如刀:“林总镖头觉得,在这铁壁郡,谁有这么大的胃口,又有这么大的胆子,敢默许甚至纵容这种发‘邪祸财’、断无数人生路的勾当?”
林震南瞳孔骤然收缩,一个名字几乎要脱口而出!他猛地攥紧了拳头,指节发出爆响,脸色变得极其难看。联想到万利钱庄周扒皮那副有恃无恐、连镇远镖局都不放在眼里的嘴脸,再想到城卫军对进出商旅近乎苛刻的盘查,以及那几家药铺背后隐约可见的官面背景…一切线索瞬间串联起来!
“郡守…赵文谦!”林震南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带着刻骨的寒意,“他这是要吸干全城的血,肥他赵家的腰包!”
“岂有此理!”林骁年轻气盛,闻言更是怒发冲冠,猛地踏前一步,手按刀柄,“爹!那狗官欺人太甚!我们…”
“住口!”林震南厉声喝止,眼神严厉地瞪了儿子一眼。林骁被父亲的气势一压,满腔怒火堵在胸口,却不敢再言,只是胸膛剧烈起伏。
林震南深吸几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怒意和杀机,看向陈观的眼神充满了凝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求助:“陈阁主目光如炬!只是…赵文谦乃朝廷命官,一郡之首,背后更可能牵涉州府乃至朝中大员。我镇远镖局…不过是一介草莽商贾,纵有满腔愤懑,又能如何?难道真能提刀杀进郡守府不成?” 他的话语里充满了无力感。江湖再大,也大不过朝廷的法度。武圣再强,面对一个经营多年的地方实权郡守及其背后的庞然大物,也需顾忌重重。
陈观将林震南父子的反应尽收眼底。他放下茶杯,指尖在硬木桌面上轻轻一点。
嗡!
一声极其细微、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