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发出苍老的嗓音。

有喊她“姑婆”的，有叫她“表妹”的。

林晚星猛地后退半步：“他们是……近百年溺死在河里的孩子！”

苏瑶注意到每个孩子的肚脐都缠着褪色红绳，绳结处还挂着锈迹斑斑的铜钱。

“愣着干嘛，去我家坐坐呀！”

孩子们围拢过来，指尖滴着黑水。

“现在我家可宽敞了，就在河底龙宫呢。”

小羊子说着，眼白翻出，露出水底淤泥般的青黑。

林晚星想呼救，却感觉喉咙被无形的手扼住，冰冷的指印在脖颈上浮现。

“铛——！”

村头突然响起铜锣声，苍老的吆喝穿透夜色：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三更己至，各归各家——！”

敲锣声里，溺魂们脸色骤变，纷纷转身扑进河里，水面上只留下无数气泡。

苏瑶盯着黑沉的河面：“更夫能驱鬼？”

话音未落，村中亮着灯的屋子瞬间全灭，一股阴寒之气从巷道深处涌来，带着浓烈的腐臭味。

苏瑶后颈汗毛倒竖，仿佛被万千眼睛盯着。

那是比血煞鬼更恐怖的存在！

“你家在哪？！”

她一把抱起林晚星，青云靴在石桥上踏出火花。

“东边！过了土地庙就是！”

林晚星指着村口歪脖子树的方向，胸口的辟邪符烫得像块烙铁，符纸上的雷纹正疯狂闪烁。

冲进巷道时，身后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

苏瑶回头一瞥，只见河面上浮着密密麻麻的人头，每颗头都冲着她们的方向微笑。

土地庙前的香案上，摆着碗没吃完的红烧肉，肉皮上还插着双儿童筷子。

此刻的陈家村深处。

某间黑屋里传来纺车转动的声音，吱呀声中夹杂着孩童的嬉笑。

苏瑶抱着林晚星在巷道狂奔，身后的灯火如被墨汁浸染般次第熄灭。

刺骨寒气裹着纸钱灰扑面而来，她这才注意到村中老屋都挂满了红绸纸花，灯笼穗子在夜风里如血丝般飘荡。

明明是喜丧的排场，却透着停灵般的死寂。

“我家在那边！”

林晚星指着荒草丛生的土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