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小屋里,周正阳的脑袋猛地从机器后头探了出来,鼻尖上还蹭了一块黑灰。
“定性?定量?大柱哥,你这总结得比我大学教授都精辟!这不就是……不就是质控和量产标准化吗!我的天,高手在民间啊!”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陆大柱就第一个到了作坊。他没去角落里闷头干活,而是径直推开了那间充当研发室的库房大门。
周正阳果然在。
他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头发乱糟糟的,正对着一堆图纸和数据抓狂。脚边散落着好几片烤得焦黑的山楂片,那件标志性的的确良衬衫袖子高高卷起,沾了好几块黑灰,眼镜都歪了。
“不对,不对!热解反应的起始温度是六十五度,升温曲线我也控制了,为什么就是不行!”周正阳看见他,声音都嘶哑了,一把将笔记本推到他跟前,指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曲线,“大柱哥,我昨晚熬了一宿,按照记录的温度和时间,烤出来的东西要么是生的,要么就是一堆炭!你说的那个‘手感’,还有‘闻味儿’,这到底是什么玄学?”
“不是玄学。”陆大柱把手里拎着的一小袋木炭往地上一放,声音不大,却异常沉稳,“这东西,光靠纸和笔,是想不出来的。”
他蹲下身,没再多说一个字,利落地生起了那盆炭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