缝隙里冒了出来。
咕、咕、咕。
那声音不大,却让在场所有人的心都跟着沉了一下。
周正阳亲手把盒子捞出来,入手沉甸甸的。打开一看,里面的粉末已经受潮,结成了无法冲泡的硬块。
失败了。竹编的缝隙太多,桐油干得太慢,根本无法形成一层完整有效的防水膜。江晚在一旁默默看着那些编盒子的妇女,她们的手指都被竹篾划出了一道道细小的口子。她心里算了一笔账,一个熟练的篾匠,起早贪黑也编不出十个这样的小盒子。效率太低,根本无法满足军方动辄成千上万的需求。
院子里,堆积如山的废品竹盒,无声地嘲笑着他们的天真。
吉普车熄火的声音,在村口准时响起。
雷鸣走进院子,一眼就看到了那堆小山似的失败品。他什么也没说,径直走到水桶边,伸手捞起那个还在滴水的竹盒,任由水弄湿了他的军装袖口。
他两根手指发力,竹篾与桐油的脆弱组合发出一声沉闷的碎裂声,咔嚓,散了架。
粘稠的糊状物混着水,从他指缝间流了出来。
他松开手,任由那些残骸掉回水桶里。
他回过身,看着江晚,脸上没有了之前的冷漠,也没有质问,只有一种近乎于结论的平静。那是一种上位者对下位者能力极限的最终判断。
在他眼里,柳树湾的本事,到此为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