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清高和傲气,碎得一干二净。
“大柱哥……这……这是什么原理?”
他的声音都在发颤。
“那树皮叫什么?那土……那土为什么是白色的?有啥讲究?”
一连串的问题,把陆大柱都问愣了。
瞧见周正阳这副模样,陆大柱心里的气也消了,他挠挠头。
“啥原理俺哪知道,祖上传下来的法子。那树叫榆树,得是老树皮才滑溜。那土就是黏土,吸东西厉害。”
“吸东西……”周正阳嘴里反复念叨着,眼睛越来越亮。他猛地冲回桌边,翻开一本笔记,用铅笔在上面飞快地画着什么。“吸附!是物理吸附!榆树皮里的胶质和黏土颗粒,在液体里形成胶体,能把悬浮的杂质吸附过来,形成沉淀!天哪!这……这就是天然的絮凝剂啊!”
他激动地回头,一把抓住陆大柱的胳膊。
“大柱哥!你是个天才!不,咱老祖宗是天才!”
陆大柱被他晃得眼晕,却也听懂了大概。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土法子,到了周正阳嘴里,就变成了一串听不懂但感觉很厉害的词儿。他第一次觉得,周正阳那些圈圈杠杠,好像也不是那么没用了。
“正阳,那你说的那个啥‘絮凝剂’,是不是比俺这土法子还好?”
“理论上是,但咱们买不到,也做不出来!”周正阳用力摇头,“大柱哥,你这个法子,解决了天大的问题!我们把它改良一下,找到最合适的比例,比任何机器都管用!成本还低!”
他拉着陆大柱,让他看自己画的草图,给他解释什么是胶体,什么是吸附。陆大柱听得云里雾里,却破天荒地没有不耐烦,反而听得格外认真,时不时还插嘴问一两个问题。
“那是不是说,土越细,就吸得越干净?”
“对!理论上是这样!我们可以把它磨成更细的粉!”
门口,江晚看着屋里那两个凑在一起,一个比划一个记的男人,紧绷的嘴角,终于松开了。
一个有祖辈传下来的土法子,一个有能解释法子的洋道理。
柳树湾作坊的根,从今天起,才算是真正扎进了土里。
土法子的问题解决了,但江晚心里清楚,这只是第一步,省城那场真正的硬仗,还在后头等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