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腴了些,气色看着极好。她伸出手,轻轻覆在陆亦川握着刀的手背上。
这结果,在她意料之中,可亲耳听到,心里那块悬了几个月的石头,才算真的落了地。
陆亦川没再多说,削好苹果递给她,转身出了门。
他径直走向厂房,离得老远,就能听见新机器均匀而有力的轰鸣,那声音像巨人的心跳。推开生产车间的门,一股混着炒货香气的热浪扑面而来。
陆大柱光着膀子,跟几个工人一起,正把一麻袋一麻袋的核桃往初选区抬,汗水顺着他黝黑的脊梁沟往下淌。周正阳戴着口罩和白帽子,拿着个小本子,在一台正在研磨的机器旁记录着数据,镜片后面那双眼,专注得吓人。陆昭带着几个小学徒,在包装台前忙碌,他看见他爸的堂侄想用袖子擦汗,立刻板着脸指了指旁边挂着“进入车间,必须洗手”的牌子,动作和神态,跟周正阳一模一样。
所有人都没注意到陆亦川。他们的世界里,只有手里的活计,和机器的声响。
陆亦川靠在门框上,感觉脚下的水泥地都在随着机器的运转微微发颤。他看着这热火朝天的一幕,咧开嘴,无声地笑了。他没去打扰任何人,转身又退了出去。
院子里,他从兜里摸出一包皱巴巴的烟,抖出一根点上,狠狠吸了一口。
烟雾缭绕中,他看着自家的屋子,又看看不远处轰鸣的厂房。
这穷山沟,真的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