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不理,只继续追问:“我问你,是谁?”
“是谁都不重要,你只需要记着,她对你来说是个祸害,掀开衣服看看你身上的口子,你自己不要命不打紧,考虑考虑你的父母。色令智昏,那女孩早就拿钱跑了,你清醒点吧。我可不记得我生了个蠢货!”
“不说没有关系,我自己找。”说完,楚修南便转身径直出了门,一句多余的话没有。
这把楚卢气得够呛,随手抄起一个茶杯往他背上砸去。正巧命中背部,茶杯破裂,碎片扎进肉中,渗出丝丝血迹。
即便如此,楚修南却连停也未停顿,这个家,谁爱待谁待。
“逆子!”楚卢几次三番被自己儿子气得心梗,其他家父亲多半是为了不成器的儿子生气,而他这个儿子偏偏又太成器,半分半毫不受控。
迟早有一天,害人害己!
纵使平日里威风八面的楚先生,如今颓下了背,也显露出几分疲意。
他闷闷的捶上桌子,一声沉叹。
早知如此......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为了那点骨气,死守母亲故旧,惹上这么一段孽缘。
次日,楚修南再度来到了商业广场,却没有见到那个女人。问了周围商户,其中一个小女孩眨巴眨巴眼睛,甜甜开口:“你说温姐姐啊?”
温?
这个字入耳那刻,楚修南的大脑当即如强电流闪过,眼前一阵发白,他按着脑袋,强撑着问:“......她不是姓安吗?”
小女孩摇摇头,“才不是呢,是温姐姐,她叫温隐。”
温隐......
温隐......
温隐......
WY
原来是温隐啊。
天空春雷骤响,春雨突如其来,众人纷纷躲雨,大街上唯有一人失魂落魄,捂着脑袋跌跌撞撞的行走在雨中,直至消失在街角......
伦敦时间下午4点,宋砚接到了国内一通来电。
没有叙旧,没有客套。
好友开口第一句就是问:“温隐是谁?”
楚修南出事后,平日里与楚修南私交较好的几个朋友不外乎都被楚父派人打过招呼,都在一个圈子里,家家户户都有点联系,大家心知肚明,没人追问,也就没人去触霉头。
不过宋砚知道,迟早有一天这通电话会打过来的。
宋砚靠在窗边,远眺隐在雾中的威斯敏斯特大教堂。
某年,楚修南曾与他去里面做过祈祷。
他嘲笑,这个无神论唯物主义者什么时候信了宗教。
楚修南回答:“在温隐生病那年起。”
“宋砚。”电话那头,男人笃定又冷酷的声音缓缓响起:“我一定要知道。”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淡淡道了句:“南区浮生花园,你在这里有一栋房产,去那里找答案吧。”
这两个人啊,相见不如不见,孽缘再是情深,终是空留伤痕。
可惜啊,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细雨淅淅沥沥,楚修南撑伞推开浮生花园别墅的大门,庭院深深,景色依旧。
过往熟悉记忆跃于脑海,这里的一花一树,样样皆是经过他手,生怕不仔细坏了布局。
庭院东南角,一棵大槐树迎风而立,槐花开得正盛。
不知为何,他突然想笑,可笑着笑着那脸上的弧度逐渐变形,扭曲成一个难看至极的表情。
大伞无声滚在一旁,槐花零落,浇透了槐树下男人狼狈至极的身影。
楚修南垂眸,默默攥紧了手心里两枚戒指,雨中传来他似哭似笑的声音,“温隐,你这个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