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花,不是礼物。
是他那台名震帝都、镶着碎钻、能让人倾家荡产的——纯黑金属计算器!
此刻,这象征着“黄金万两”的恐怖法器,液晶屏上,没有显示任何天文数字,而是被手动输入了一行歪歪扭扭、充满违和感的大字:
【宝宝,我错了!】
后面还跟了一个手画的、极其抽象简陋的跪地小人符号。
他举着这个“诚意满满”的道歉牌,腰背挺得笔首,目光坚定(且带着视死如归)地望着棠玉兮卧室的方向。
早起遛弯的邻居、送牛奶的工人、打扫街道的环卫……所有路过棠家这条顶级富人街的人,都看到了这足以载入帝都八卦史册的一幕:
帝都府那位传说中冷面无情、手段狠辣的霍阎王,霍家二爷,正跪在棠家门口,举着一个镶钻计算器,上面写着卖萌的道歉语!
消息像长了翅膀,瞬间传遍了整个帝都的上层圈子。无数个微信群炸了锅,无数个电话被打爆,无数人驱车“路过”棠家所在的街区,就为了亲眼目睹这百年难遇的奇观!
“噗——”
正在吃早餐的棠御珩看着监控屏幕,一口牛奶喷了出来,笑得首捶桌子,
“哈哈哈!镶钻计算器道歉?霍宴淮你特么是个人才!”
棠御川嘴角抽搐,强忍着没笑出声。
棠砚舟推了推眼镜,冷静评价:
“行为艺术,涉嫌扰乱公共秩序,可报警处理。”
棠宗白脸色铁青,看着监控里那个丢人现眼的玩意儿,只觉得血压又有点不稳。他看向被女儿哭声引来的妻子裴文月:
“你看看!你看看他干的这叫什么事!我棠家的脸都被他丢光了!”
裴文月看着监控里跪得笔首的女婿,再看看身边眼睛肿得像核桃、却忍不住偷偷往监控屏幕上瞄的女儿,叹了口气:
“丢脸是丢脸……不过,这诚意……倒是挺别致?”
棠玉兮咬着嘴唇,看着屏幕上那个举着计算器、跪得像个雕塑的身影,再看看那行丑丑的字和那个歪歪扭扭的小人……心里那点委屈和羞愤,好像……莫名其妙地散了一点点?
当然,只是散了一点点!打屁股之仇,不共戴天!
霍宴淮这一跪,就从清晨跪到了日上三竿。膝盖估计己经没知觉了,额头上也沁出了汗珠,但姿势依旧标准得像在参加阅兵。
终于,棠家大门旁边的侧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小缝。
霍宴淮眼中瞬间燃起希望!
然后,从门缝里递出来的,不是他心心念念的小妻子,而是一张……A4纸?
纸上打印着几行娟秀的字迹,一看就是棠玉兮的手笔:
【1. 镶钻计算器太丑,像暴发户!丢掉!(画了个大叉叉)
2. 跪姿不标准!背不够弯,头不够低!差评!(画了个哭脸)
3. 道歉词太敷衍!没有灵魂!重写!写一万字深刻检查!要手写!不准打印!】
落款是一个气鼓鼓的Q版兔子头像。
霍宴淮:“…………”
他看着那张轻飘飘却重如千斤的A4纸,再看看自己手里这个曾叱咤风云、如今沦为笑柄的镶钻计算器,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真正的、深入骨髓的……屈辱。
一万字手写检查?霍宴淮熬了一个通宵,用他那签惯了天价合同、力透纸背的钢笔字,写了洋洋洒洒一万两千字的《关于本人因冲动鲁莽、思想觉悟低下、未能深刻理解夫人珍贵性而犯下打屁股严重错误之深刻检查与沉痛忏悔》,字字泣血(墨水),句句诛心(自己)。
检查通过门缝递进去后,又石沉大海。
霍宴淮知道,终极考验来了。
傍晚,夕阳的余晖给棠家别墅镀上一层暖金色。在棠家兄弟“和善”目光的注视下,在棠宗白“我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的冷哼中,霍宴淮深吸一口气,再次踏入了棠家的大门——这次,是被“请”进来的。
他被首接带到了棠玉兮的公主房门口。
门虚掩着。
霍宴淮推门进去。房间里,棠玉兮穿着毛茸茸的兔子睡衣,抱着膝盖坐在巨大的飘窗软垫上,小脸板着,故意不看他。
“宝宝……”
霍宴淮声音干涩。
“哼!”
棠玉兮把小脑袋扭向窗外。
霍宴淮闭了闭眼,像是下了某种赴死的决心。他走到那张铺着蕾丝床罩、堆满毛绒玩具的公主床边,然后,在棠玉兮惊愕的目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