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携手共渡此劫,静待云开月明。” 他再次强调了“天命”,试图安抚徐仪华。
徐仪华泪眼朦胧地看着道衍,又看向榻上那熟悉又陌生的丈夫。道衍的话,朱棣那复杂的眼神…这一切都在无声地告诉她:那个她深爱的、熟悉的燕王还在,但…他体内多了一些东西,一些关乎“天命”、注定要掀起腥风血雨的东西!
巨大的疲惫和一种近乎绝望的无力感瞬间攫住了她。她感觉自己是如此的渺小,被卷入了一个远超她想象的、由天命、皇权和鬼神交织的恐怖旋涡!她捂住嘴,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转身踉踉跄跄地冲出了寝殿!她需要空间!需要冷静!需要…消化这颠覆一切的真相!
“王妃!” 王彦惊呼着追了出去。
寝殿内,只剩下初步融合的朱棣和道衍和尚。
朱棣看着妻子逃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但很快被一种更加深沉的决断取代。他收回目光,重新看向道衍,眼神锐利如刀:“法师既知天命,当为本王臂助。王府西苑‘澄心斋’清静,便请法师暂居,随时为本王参赞机宜,如何?”
这是明确的招揽!将道衍置于王府核心!
道衍深深一揖,脸上再无半分云游僧的散淡,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郑重与狂热:“固所愿也,不敢请耳!贫僧姚广孝,愿为王爷效犬马之劳!助王爷…拨乱反正,澄清玉宇!”
君臣名分,于此一刻,在风雪笼罩的北平燕王府内,在双魂初融的奇异节点,正式定下!
**(悬念结尾)**
风雪依旧在窗外呼啸,但寝殿内的气氛已然不同。朱棣靠坐在榻上,虽然脸色依旧带着病后的苍白,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仿佛燃烧着两团火焰——一团是青年燕王不屈的野望,一团是永乐大帝沉淀的智慧。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在他身上奇异地融合,形成一种更加内敛而恐怖的力量。
“广孝,” 朱棣开口,称呼已变,带着君主对心腹谋士的亲昵与倚重,“应天那边…接下来会如何?”
姚广孝(道衍)肃立榻前,目光深邃:“葛诚被囚,消息封锁不易。王爷‘疯癫’之事,必已传回应天。依贫僧之见,建文君臣,初闻此讯,必是狂喜,以为心腹大患已除。然…喜极之后,必有疑心。恐会再派心腹重臣,甚至…内侍宦官,以探病为名,亲赴北平,验明真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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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眼神一冷:“验明真伪?哼!那便让他们…好好看看本王这‘疯病’!”
“王爷英明。” 姚广孝微微颔首,“然,装疯只是第一步。麻痹朝廷同时,必须加紧掌控北平!张玉、朱能等心腹将领,需赋予实权,暗中整军!粮草、军械、火药…需秘密囤积!北平九门守将,需逐一甄别,或拉拢,或…替换!此乃根基,不容有失!”
“此事,由你暗中协助张玉、朱能去办。” 朱棣果断下令,思路清晰无比,融合后的智慧展露无遗,“务必隐秘!王府之内…葛诚虽囚,难保无其他耳目。仪华那里…” 提到妻子,他眼中闪过一丝痛色和担忧,“…暂且不要让她知晓太多。待…时机成熟。”
“贫僧明白。” 姚广孝应道。他深知王妃是王爷的软肋,也是关键。此刻让她卷入太深,反而不利。
就在这时,朱棣的眉头突然毫无征兆地剧烈一跳!一段极其模糊、却又让他心惊肉跳的碎片记忆,如同沉船的碎片,猛地从意识深处翻涌上来!
那是…一片混乱的朝堂景象!一个年轻文臣(齐泰?黄子澄?)正慷慨激昂地陈词!御座上的建文帝脸色铁青,猛地一拍御案,厉声喝道:
“…燕王既已疯癫,不足为虑!然诸藩未靖,天下难安!传朕旨意!即刻下诏,削…”
后面的旨意内容模糊不清,但几个关键的名字却如同带血的烙印,瞬间刺痛了朱棣的神经!
代王!齐王!岷王!…还有…湘王!
紧接着,是一幅更加惨烈、让他灵魂都为之战栗的画面——一座华丽的王府,烈焰冲天!火光中,隐约可见一个身穿亲王袍服的身影,怀抱幼子,仰天悲啸,随即毅然投身火海!那绝望而决绝的身影…是湘王朱柏!
“呃!” 朱棣猛地捂住心口,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一股巨大的悲伤和愤怒,如同海啸般冲击着他的心神!这悲伤和愤怒,既来自青年朱棣对叔父的亲情,更来自“永乐帝”记忆中那无法挽回的遗憾和自责!
“王爷?!” 姚广孝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