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利箭般向四周激射!深深嵌入周围冻结的冰岩和骑兵冰雕之中!
冰晶碎屑弥漫的中心,一个身影缓缓悬浮而起。
是冰儿。
不,或许此刻,应该称之为——冰神。
他依旧是孩童的身形,却已褪去了所有属于人类的稚嫩与温度。肌肤呈现出一种无瑕的、如同万年玄冰般的莹白,散发着淡淡的幽蓝光泽。一头银白色的长发无风自动,如同流动的冰瀑。身上覆盖着一件由纯粹寒冰凝结而成的、古朴而繁复的冰晶战甲,甲胄上天然形成的纹路如同星河运转,玄奥莫测。
他的面容依旧精致,却再无半分属于“徐承安”的迷茫、痛苦或依恋。那双眼睛,是两轮深邃的、毫无感情的冰蓝色旋涡,如同宇宙初开时便已存在的冰冷星云,漠然地倒映着这片被冻结的世界。眼神中,只有一种俯瞰众生、视万物为刍狗的绝对神性。
他微微低头,冰蓝色的目光落在脚下那尊环抱着破碎冰茧基座、化为冰雕的徐妙锦身上。那目光中,没有悲伤,没有怀念,甚至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在审视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冰冷的艺术品。
他缓缓抬起一只覆盖着冰晶甲胄的小手。指尖,一缕精纯到极致的幽蓝寒气萦绕。他对着徐妙锦的冰雕,指尖轻轻一点。
“嗡…”
一股柔和的、带着绝对零度气息的寒流拂过。
徐妙锦的冰雕,连同她环抱的冰茧基座,瞬间变得更加晶莹剔透,内部结构被重塑、加固,仿佛化为了最坚固的水晶。冰晶覆盖下的容颜,那凝固的悲伤与温柔,被永恒地封存在这极致的美丽与冰冷之中,如同冰封的女神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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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这一切,冰神(冰儿)那毫无感情的眼眸,缓缓抬起,望向了山谷之外,那喧嚣混乱、战火纷飞的人间方向。他似乎在感知着什么,又似乎只是在…寻找下一个需要“修正”或“冻结”的目标。
他小小的身体缓缓下降,赤着的、同样覆盖着薄薄冰晶的双足,轻轻踏在了被冻结的、坚硬如钢铁的地面上。
“嗒。”
一声轻响。
如同神只降临尘世的第一步。
冰渊神临,万物归寂。这踏出冰茧的神只,是终结乱世的希望?还是带来永恒冰封的灾厄?他的下一步,将迈向何方?
**四、 饮鸩止渴**
北平,东宫。
空气凝滞得如同铅块,混合着浓重的药味、血腥气和一种甜腻的腐朽气息。巨大的悲痛和亡国的阴云,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软榻上,朱棣依旧昏迷着。但情况比之前更加凶险!脖颈处那蛛网般的青黑毒纹,已蔓延至半边脸颊和整个胸膛!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青紫色,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伴随着身体不自然的抽搐。御医们围在榻前,面无人色,汗水浸透了衣衫。金针封穴的效果正在急速减弱,毒素如同附骨之蛆,疯狂冲击着心脉!
“陛下…脉象…已现…雀啄之象…恐…恐…” 刘太医声音颤抖,后面的话如同卡在喉咙里。雀啄之象,乃死脉!回天乏术!
“不!父皇!皇爷爷!” 年仅九岁的朱瞻基挣脱母亲的怀抱,扑到朱棣榻前,小小的手紧紧抓住祖父那只冰冷而布满青筋的大手,清澈的大眼睛里充满了巨大的恐惧和泪水,“您醒醒!您看看瞻基!您不能丢下瞻基!父皇走了…您不能再走啊!” 童稚的哭喊声,撕心裂肺,充满了无助的哀求。
太子妃张氏早已哭干了眼泪,搂着儿子,看着垂危的公公和亡夫的灵柩,巨大的悲痛让她几乎麻木。
杨士奇等人跪在一旁,老泪纵横,心如死灰。太子新丧,皇帝垂危,强敌围城…这大明的天,真的要塌了吗?
就在这时!
“呃…嗬…” 昏迷中的朱棣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痛苦压抑的呻吟!他身体猛地一弓,仿佛正承受着巨大的折磨!紧闭的眼皮下,眼珠疯狂转动!
“父皇!” “陛下!” 朱瞻基和众人又惊又急!
朱棣的意识,正沉沦在一片无边的黑暗与灼热的炼狱中!剧毒疯狂侵蚀着他的五脏六腑,带来焚心蚀骨的痛苦。但更强烈的,是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冰冷到极致的呼唤!那呼唤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清晰!都要…强大!如同九天神只的意志,穿透了时空的阻隔,冰冷地俯瞰着他濒死的灵魂!
同时,一幅模糊却震撼的画面强行闯入他的意识:巨大的幽蓝冰茧炸裂…一个银发冰甲、眼神漠然如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