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现在如何是好?!” 兵部尚书声音嘶哑,带着哭腔,“那魔物虽走,可这金陵…这金陵已成鬼域!若它去而复返…或者…或者再来一个…” 他不敢再说下去。
绝望的死寂笼罩着大殿。逃?能逃到哪里?这魔物能飞天遁地!守?拿什么守?连皇宫禁卫都如同土鸡瓦狗!降?向谁降?像那吞噬一切的魔物吗?
就在这人心彻底崩溃的边缘——
“哐当!” 一声轻响,打破了死寂。
众人惊惶望去,只见一个身影踉跄着从殿后屏风处走出。他穿着残破的内侍服饰,半边脸被血污覆盖,一条手臂无力地耷拉着,显然受了重伤。但他的另一只手中,却紧紧捧着一个四四方方、包裹着明黄绸布的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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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绸布上,沾染着暗红的血迹,触目惊心。
“传…传国玉玺…” 那重伤的内侍声音微弱,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陛下…化魔前…挣扎时…遗落的…被…被柱子压住…我…我拼死…抢出来的…”
“传国玉玺?!”
如同溺水者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殿内所有大臣的目光瞬间聚焦在那染血的明黄包裹上!那方象征着“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神州重器!是皇权的象征!是国运的寄托!
在幼帝化魔、太后惨死、朝廷崩解的至暗时刻,这方沾染着帝血、从魔窟中抢出的玉玺,其意义被无限放大!它不再仅仅是一方印玺,而是黑暗中唯一的光,是维系大明国祚不坠的最后希望!
“天佑大明!天佑大明啊!” 老尚书挣扎着爬起,对着玉玺的方向颤巍巍地跪下,涕泪横流。
“玉玺尚存!国运未绝!” 兵部尚书眼中重新燃起一丝近乎狂热的火焰。
“快!快请出玉玺!供奉于殿上!” 众人七手八脚,小心翼翼地接过那染血的包裹,颤抖着解开。
明黄的绸布褪去,露出了里面那方用和氏璧雕琢而成、螭龙钮、刻着“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虫鸟篆字的——传国玉玺!
玉玺通体温润,但在那洁白无瑕的玉质一角,却清晰地沾染着一抹无法拭去的、暗沉发黑的血迹!那是幼帝朱文圭化魔时溅上的帝血!此刻,这抹帝血在昏暗的光线下,仿佛带着一丝不祥的魔性光泽,与玉玺本身蕴含的煌煌之气诡异交织。¢萝-拉?晓-说! +追·罪,欣?章-踕,
大臣们对着玉玺恭敬叩拜,口中念念有词,仿佛在举行一场仓促而悲壮的仪式。他们将玉玺郑重地安放在清理出来的御案之上(龙椅已倒)。当玉玺落定的瞬间,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沉重历史与渺茫希望的奇异气场,以玉玺为中心弥漫开来,竟奇迹般地稍稍驱散了大殿内弥漫的绝望和邪气,让残存的众人心神稍定。
“诸位!” 兵部尚书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恐惧,声音带着决绝,“玉玺在此,便是天命所归!金陵虽遭大劫,然我大明江山万里,岂能因一魔物而倾覆?当务之急,一是紧闭九门,收拢残兵,清剿宫内残余妖氛,安抚百姓!二是速派死士,八百里加急,分赴北平、凤阳、以及各地藩王处!告知金陵剧变,幼帝…罹难,太后…殉国!传国玉玺尚存!请燕王殿下…不!请陛下!速速回銮金陵,主持大局,以安天下!以镇妖邪!”
“请陛下回銮!主持大局!” 众臣如同抓住了主心骨,齐声高呼,声音中带着悲怆与孤注一掷。此刻,无论他们心中对朱棣的靖难有怎样的芥蒂,在这灭顶的魔灾面前,手握重兵、雄踞北方的燕王朱棣,已是唯一能支撑起这破碎江山的擎天之柱!传国玉玺染血,国祚飘摇,唯有帝星北移,或可挽狂澜于既倒!
一道道染血的诏书被仓促拟就,盖上那方沾染帝血的传国玉玺。数匹快马,背负着大明帝国最后的希望与最深沉的绝望,冲破金陵城弥漫的血腥与恐慌,向着北方、向着未知的命运,绝尘而去。
**三、 北平:铁血铸孤城**
北平城下,鏖战已至白热,每一寸土地都被鲜血浸透,化为粘稠的泥沼。
徐辉祖重伤,左肩几乎报废,失血过多让他脸色惨白,视线阵阵发黑,全靠几名忠心耿耿的亲卫拼死架住,才勉强立在帅旗之下。但他那双锐利的鹰眸,依旧死死盯着战场,尤其是儿子徐承安倒下的方向。
徐承安趴在冰冷的尸堆上,气息微弱如游丝。但奇迹般地,他并未死去。背后那道恐怖的伤口边缘,那层新生的幽蓝寒气如同最坚韧的冰晶薄膜,死死封住了致命的出血,对抗着“圣火”刀气的侵蚀。每一次源自西山的、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