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奴仆,更无好茶招待。
林乾尴尬地取来竹凳请人坐下,双手不安地摩挲,“当年见你,还不过是在老夫腰间的小屁孩,此去经年,物是人非,竟已长成大姑娘了。”
也许是宋锦心的出现勾起了些沉重的回忆,林乾说罢摇头,“罢了,往事不提,侄女今日来可有事?”
宋锦心不着急说自己的事。
她首当其冲关心的是,为何以前威风八面的偏将军,如今竟混成了这样?
“林伯伯回京州后可是遇到了难事?”只作为小辈的关切,没有功利的打探,宋锦心的分寸拿捏得很好。
“这世上,怕是也只有你还挂记老夫。”
已过知天命的年岁,林乾的眼眶若有似无的水光,“边门关大败,庆军瓦解四散,老夫苦守边关十几载成了一下子浮萍,只得回到京州听候圣上发落。”
话说一半,哽咽无法发声,宋锦心没有催促询问,只静静等着。
柳绿和桃红也找到了府上积灰许久的茶具,洗净烧水,端来了热水递给二人,随后于一旁伫立不言。
“谁知……”林乾咬住嘴唇,万分艰难,“夫人留下病重小儿已然随他人离去,阖府上下六神无主,待老夫抵达之时,我儿已病入膏肓。”
之后的故事便入那悲情话本里写的那样。
皇帝治其守关不力,发难收回官职,没了俸禄的林乾压根无法承担府里的花销,只等将佣人全都遣走。
他为了儿子的病还要去给富贵人家充当打手赚取药费,但那病是个无底洞,家底全都投了进去也不见起色。
半年前,林乾唯一的儿子撒手人寰离他而去,彻彻底底与尘世告别。
“失了犬子,老夫也没了念想。”林乾讲到这里,冷冷的笑了,“我曾怨过天恨过地,但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也只能信了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