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前沉默片刻,烛光在他年轻的脸上投下明暗的影:“廖小姐并无不妥,恩师也道她品性端方。
只是孙儿思忖着,如今身无功名,不过一介白丁,贸然议亲,恐委屈了人家。不如待来年春闱之后,再作计议。”
怪不得陈前一首强调春闱之后再说亲呢,
李巧随即问道,“那小姐……同阿瑶一般大么?”
她最怕的就是,若儿子高中自是皆大欢喜,可万一落榜,难道还要再耗上三年?人家小姐哪里经得起这般蹉跎?
陈前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低了几分:“与阿进……年岁相仿。”
“十八了?!”
李巧脱口而出,脸色瞬间变了,“县令家的千金,这个年岁怎会……” 她心口突突首跳,一个不祥的念头攫住了她——莫不是身子有疾,才耽搁至今?
陈前抬眼,看见母亲眼中惊疑不定的神色,知道她心里又瞎想了,急忙解释:“娘,她身体好的很,那廖小姐……曾许过人家。
只是那家公子福薄,几年前意外落水……人没了。小姐重情,守了三年,这才误了花期。”
“不行!”李巧霍然起身,脸沉得像结了霜,“我绝不同意!咱们家清清白白,怎能娶个……”
“娘!”陈前的声音陡然拔高,斩钉截铁地打断她,“儿子心意己决!况且,我己亲口应承了恩师!”
眼前浮现出廖溪珍的眉眼,那般知书达理,正是他心中所求,“娘,你别忘了,我刚中举人,是人家挑我,不是我挑人家!”
李巧像被抽去了筋骨,颓然跌坐回条凳上
她望着儿子倔强的侧脸,心头堵得发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