翅膀展开，托着糖纸飞向空中，与青铜令牌并排悬浮。龙野看见糖纸上的折痕里渗出微光，组成一个模糊的人影，正在令牌投射的图腾柱虚影间行走，像是在检查什么。

“是唐三师傅。”苏乐乐的声音带着哭腔。

龙野没有说话。

他看着那个人影走到最中间的图腾柱前，伸手按在柱身上。无数齿轮转动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那人影回过头，虽然看不清面容，但龙野能感觉到他在笑。

光茧突然开始收缩。

碎片组成的令牌急速冷却。

龙野伸手去抓，却只抓住一片正在消散的金光。怀表的齿轮从凹槽里弹出，落回他的掌心，而那些重组的碎片重新散成粉末，混在雨水中渗入地下。

只有地面上的甲骨文还在。

像烧红的烙铁印。

在积水里慢慢隐去，最后只留下“龙战于野”四个字，刻在龙野和苏乐乐之间的泥地里。

苏乐乐突然握住他的手。

她的掌心很烫。

“龙野，”她看着他的眼睛，“那些碎片……它们记着的，是不是就是图腾柱的秘密？”

龙野低头看自己的手。

掌心还残留着碎片的温度。

像唐三最后一次拍他肩膀时的力度。他握紧怀表，感觉到齿轮还在震动，这次不再是杂乱的噪音，而是带着某种规律的节奏，像是在回应地面上残留的甲骨文。

雨还在下。

但积水里的纹路已经消失了。

只有那四个字的印记，还烙在龙野的视网膜上，随着心跳微微发烫。他知道，唐三留下的不只是碎片，还有打开真相的钥匙——而那钥匙，就藏在齿轮转动的声音里，藏在那些等待被唤醒的甲骨文里。

苏乐乐把糖纸小心翼翼地叠好。

放进龙野的口袋。

“师傅说过，糖纸能记事儿。”她轻声说，“现在它们记着了，我们就不会忘了。”

龙野嗯了一声。

他站起身。

怀表在口袋里安静下来，像是完成了某种使命。他低头看向苏乐乐，发现她腕间的青鳞上，多了一道淡金色的纹路，形状正是“龙战于野”的第一个字。

雨幕深处传来齿轮转动的声音。

很轻，但很清晰。

龙野抬头望去，雾隐城的轮廓在雨里若隐若现，那些明清风格的飞檐下，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他握紧苏乐乐的手，转身往城中心走去——他知道，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找到剩下的碎片，让那些甲骨文自己说出，关于图腾柱，关于十二地支，关于这个世界被篡改的历史。

积水在脚下发出细碎的声响。

像齿轮在轻轻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