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碰了碰怀表。
龙野合上表盖。金属表面还留着残温。像唐三最后递给他栗子糖时的掌心。他突然想起很多被遗忘的碎片。比如七岁那年暴雨夜。父亲把怀表塞进他怀里时。也有过类似的热感。只是当时太害怕。没敢细想。
远处传来钟楼的报时声。十二下。青铜钟锤撞击的余韵里。龙野听见齿轮转动的轻响。从怀表内部。从地底深处。从苏乐乐腕间的青鳞之下。像无数沉睡的东西正在醒来。
他站起身。把栗子糖塞进嘴里。甜味在舌尖炸开时。怀表突然轻轻震动了一下。像是在回应。龙野低头看了眼表盖。雨水冲刷后的金属表面。映出他瞳孔里跳动的金红两色光焰。
烛龙与应龙。
原来从不是对立的。
苏乐乐跟在他身后。青鳞在她腕间游弋。偶尔蹭到龙野的手背。带来微凉的触感。龙野突然想起唐三义肢上的应龙纹路。此刻正以另一种方式。在他的血脉里延续下去。
积水倒映着两人的影子。龙野的鬓角金鳞与苏乐乐的青鳞在水里交缠。像两条正在互相试探的小蛇。远处的天干图腾柱还在微微发光。十二地支的虚影在雨幕中若隐若现。
怀表的热感渐渐沉淀下来。像藏在骨血里的火种。龙野知道。这不是结束。是某种开始。就像唐三说的。齿轮要逆向转动。才能看见被掩盖的真相。
他攥紧怀表。往地下水道的方向走去。苏乐乐的脚步声跟在身后。很轻。却异常坚定。雨丝落在两人肩头。带着初春融雪般的暖意。
怀表在口袋里轻轻跳动。像颗正在复苏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