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而怀表齿轮的转动声越来越响,几乎要震碎表盘。
“看着我。”龙野按住她的肩膀。焚天业火不知何时爬上了他的小臂,火纹在皮肤上游走,最终停在手腕处,与苏乐乐腕间的青鳞形成微妙的共振。“想想老槐树。我们埋糖的时候,你说要等它长成世界树。”
苏乐乐的瞳孔猛地一缩。两种瞳色同时静止,在虹膜中央挤出一道扭曲的缝隙,缝隙里闪过一片猩红——那是猩红潮汐来临时的天空,无数残魂在雾隐城上空盘旋,其中一个穿白裙的女人正朝他们挥手,发间别着用栗子糖纸做的花。
“妈妈?”苏乐乐的声音碎成了齑粉。狼瞳彻底消失,蛇瞳也随之淡化,只剩下原本清亮的、带着水汽的眸子。她怔怔地看着龙野,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指甲几乎嵌进他的皮肉里。
“龙野,”她的睫毛上挂着雨珠,像极了小时候哭鼻子的模样,“我好像……忘了很重要的事。”
怀表的震动突然停止。龙野低头看向表盘,齿轮上的裂痕又多了几道,其中一道恰好穿过“逆向转动”的血字,将其劈成两半。他突然想起唐三后背的烛龙契约,当时没注意到,契约边缘的纹路,与苏乐乐瞳孔交替的频率一模一样。
雨还在下。远处传来警笛的声音,大概是青铜碎片的能量波动惊动了雾隐城的守卫。龙野把苏乐乐扶起来时,发现她的指甲已经恢复原状,只是掌心多了一道青鳞色的印记,形状像半片栗子壳。
“先离开这里。”他把糖纸千纸鹤塞进她手里。纸张接触到她掌心的印记,立刻泛起淡淡的金光。“记住,不管看到什么、忘记什么,这个不能丢。”
苏乐乐点点头,握紧千纸鹤的手指泛白。她的瞳孔已经恢复正常,可龙野知道,那只是暂时的。蛇与狼的影子仍在她眼底沉睡,像两颗等待被唤醒的种子,而怀表齿轮的每一次转动,都在为它们浇灌着名为“记忆”的养分。
他牵着她穿过雨幕,焚天业火在指尖跳跃,为两人劈开一条干燥的路径。路过老槐树时,龙野下意识地朝树根望去,那里空空如也,只有雨水冲刷出的泥土,在路灯下泛着青金色的光泽,像被谁刚刚挖开过。
苏乐乐突然停下脚步,抬头望着槐树的枝干。雨珠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龙野,”她轻声说,狼瞳与蛇瞳消失的眼底,第一次映出清晰的困惑,“你说,世界上有没有不会融化的糖?”
怀表在口袋里发出细微的震颤。龙野没有回答,只是握紧了她的手。他知道,答案就藏在她交替的瞳孔里,藏在怀表即将破碎的齿轮中,藏在那些被时间掩埋、却始终在血液里燃烧的记忆里。而他需要做的,就是在齿轮彻底停转前,找到让两种瞳色共存的方式——不是对抗,而是共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