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岚宗广场,死寂得吓人。?比¢奇`中\文.网_ !更/新-最_快~风卷着血腥味和尘土,打着旋儿,刮过满地狼藉。
慕容尘、云澜、桑红袖,还有她怀里那只蔫蔫的混沌兽,全都像被施了定身法,直勾勾地盯着场中那个唯一还在动的人——萧闲。
萧闲正弯着腰,对着他那把巨大的、沾满了红白污秽的锈剑“藏锋”,龇牙咧嘴,一脸嫌弃。
“哎哟喂,这破玩意儿,沉得要死不说,还滑不溜秋的!”他一边用脚踢了踢剑身,一边甩着手,仿佛手上沾了什么脏东西,“瞧瞧,瞧瞧!蹭得老子一手血!恶心死了!晦气!真他娘的晦气!”
他骂骂咧咧,声音在空旷死寂的广场上显得格外响亮。
被他骂的对象,那把锈迹斑斑的“藏锋”,此刻正斜斜地插在泥土里,巨大的剑体上糊满了黏糊糊的血浆、碎肉渣子和疑似脑浆的白色糊状物,剑柄上缠着的烂麻绳也浸透了污血,滴滴答答往下淌。
它杵在那儿,像一块刚从屠宰场捞出来的巨型废铁,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
萧闲骂完剑,又扭头看向地上那几滩“杰作”——被他一剑拍成纸片的血蝎,被门板砸烂脑袋的无头尸,还有那个胸口塌陷大坑、像破麻袋一样飞出去撞墙的倒霉蛋。
他撇撇嘴,眼神里全是嫌弃:“啧啧啧,这帮玩意儿,死都死得这么埋汰!也不知道找个干净地方躺尸!污染环境!”
桑红袖抱着混沌兽,小脸煞白,看着师尊对着满地尸体和那把凶器骂骂咧咧,只觉得脑子嗡嗡的,世界观有点崩塌。刚才那惊心动魄、如同魔神降世般的战斗的是眼前这个嫌脏嫌臭的人干的?
慕容尘嘴角抽了抽,默默收回了蓄势待发的龙象罡气。他看着那把沾满污秽的巨剑,又看看师尊那副恨不得离它八丈远的嫌弃样,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这反差也太大了点。
云澜按在剑柄上的手缓缓松开,周身弥漫的刺骨寒气也悄然收敛。她体内那狂暴的剑意洪流,在星髓铁河床和冰蓝道锁的强行压制下,终于暂时平息下去,只留下经脉撕裂般的剧痛和深深的疲惫。
她看着萧闲的背影,琉璃般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震惊、茫然,还有一丝被强行压下的、对那把锈剑恐怖力量的忌惮?那把剑的“重”,让她体内的“冰河”都感到了本能的排斥。
“大佬!”桑红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带着哭腔和劫后余生的颤抖,“小粉毛好像好一点了……”她怀里的混沌兽,虽然依旧蔫蔫的,粉毛上的黑点似乎停止了蔓延,呼吸也平稳了些,只是小爪子还紧紧抓着她的衣襟,蓝眼睛里满是后怕。_x¢i\a·o_s/h_u/o?g*u.a′i`.!n~e`t\
萧闲这才像是想起还有徒弟在场,转过身,拍了拍手上的灰(虽然手上根本没灰),脸上那点嫌弃瞬间被懒散取代:“哦?没事就好。这小东西命硬,死不了。”他瞥了一眼混沌兽,又补充道,“回头给它弄点好吃的压压惊。”
他目光扫过断臂染血、气息奄奄的戒律长老韩奎和他护着的两个只剩半口气的云谷峰弟子,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随意地挥挥手:“慕容小子,去看看那几个喘气的,还有气就拖到一边去,别在这儿碍眼。”
“是,师尊!”慕容尘应了一声,大步走向韩奎几人。他动作麻利,检查伤势,掏出随身携带的、品质一般的疗伤丹药塞进他们嘴里。虽然手法粗糙,但胜在效率高。
萧闲的目光最后落在广场上唯一还站着的“活物”身上——血蛛。
血蛛僵在原地,如同被冰封的雕塑。他背上的四条血色步足无力地耷拉着,微微颤抖。
笼罩在血雾下的脸一片死灰,那双充血的、惊骇到极致的眼珠,死死钉在地上那把沾满污秽的巨大锈剑上,又缓缓移向那个叉着腰、一脸不耐烦的萧闲。
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着他的心脏,几乎要将其捏爆。血蝎老大被一剑拍成纸片!血爪被门板砸烂脑袋!
血爪被一剑拍飞撞成肉泥!这根本不是战斗!是碾压!是屠杀!而对方看起来就像个刚睡醒、还有点起床气的懒汉!
“喂!那个长腿蜘蛛!”萧闲懒洋洋的声音响起,带着点不耐烦,“看够了没?看够了就自己滚过来,省得老子费劲。”
血蛛浑身猛地一哆嗦!那声音如同催命符!他下意识地想逃!想化作血光遁走!但双腿如同灌了铅,沉重得抬不起来!
那把锈剑散发的无形沉重力场,仿佛还残留在这片空间,死死地压制着他的行动!更可怕的是,那个扛着剑的“懒汉”的目光,看似随意,却如同无形的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