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馆。′j_c·w~x.c,.!c+o-www.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药香扑面而来,靠墙的药柜上,数百个小抽屉整齐排列,几个小徒正在柜前低着头聚精会神的理着药材。
空气中飘浮着淡淡的药草气息,混合着煎药的焦香,令人心神安宁。
云渊川踏入时,见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场景。
看着倒还算规整……云渊川理了理衣袍,压下大乘期隐约的威压,向一旁的小徒问道:
“昨晚是不是来了一个小女孩和一个受重伤的青年?”
得到肯定回复后,云渊川言简意赅:
“带路。”
这人架子可真大……小徒一边给云渊川带路,一边在心里吐槽。
这也不怪他,因为云渊川在上位者的位置上坐久了,说话间,也会不自觉的带上一些…嗯……装感。
当然,吐槽归吐槽,他可是听那位姐姐提点过,这昨晚来的人啊,身份可不一般……
病房内,云逸尘仰面躺在雪白的被褥间,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胸膛微微的起伏着,带来浅浅的呼吸声。
云渊川随手掏出一把椅子,沉默着坐在云逸尘的床边。
他的这个徒弟,从来没有这么安静过。
可一向想让徒弟安分守己的他,这时却并不想要这份宁静。
他宁愿云逸尘鲜活一点,像之前那样,每天在师门里上蹿下跳的,让他每每看见都恨不得拂袖离去。′d′e/n*g¨y′a!n-k,a,n\.*c-o+m·
可那时嫌恶的聒噪,此刻却像被抽走的魂魄,在寂静中留下钻心的空洞。
云渊川垂眸,一向冷漠没有任何情绪的眸子就这样看着云逸尘的脸,敛下所有的复杂和心绪。
这张脸明明和之前一模一样,只是比之前苍白,但他看着,却没有之前那样心烦,而是……心疼。
心疼。
心疼在师门里那么好的孩子,出来后却被邪修打成这样。
他和那些个同门都不曾伤他至此!
衣袖下的手不自觉的捏紧。
他一向看不惯云逸尘咋咋呼呼的性子,即使他多加管教也不能约束半分,反而让云逸尘看见他就畏缩,闹到最后师徒情薄。
但他还记得,云逸尘最是怕疼。
他当时还非常不满,觉得他不成器,认为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连藤条鞭打都受不住,还闹到他师姐过来求情。
可是……
这么怕疼的人,却硬生生挡下了这么多的伤害,一声不吭。
那时的他该疼成什么样子?
那可是让魂牌濒临碎裂的攻击和伤痛!
这孩子就这么受着,甚至不肯让别人分担一分。
云渊川缓缓闭上眼,喉间滚动着一声叹息,在寂静的病房里久久回荡 。
他好想说,云逸尘真傻。
傻到不惜用自己的命去保护在场的修者,傻到即使自己重伤也拖着经脉濒临碎裂的身躯抗下那致命一击。+5,4`看¢书/ \首*发*
而此刻,他最傻的徒弟正安安静静躺在那里,而静坐在旁的云渊川只觉得有些恍惚。
正道魁首,难道就真的这么重要吗?
如果真的那么重要的话,为何云逸尘这么做,他却并不欢喜,只是心痛呢?
他从前一直按照正道魁首的标准去教导每一个弟子,给他们立规矩,明奖惩,要求徒弟按照他设下的规划走,不允许有丝毫差池。
他自认自己并没有做错,这确实是每一位师尊对弟子最好的期望。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这样做完全忽略了每个徒弟的性格与能力,反而让徒弟们变成了一个按照目标前进的“傀儡”,完全失去了修者该有的快意和生命力。
而当这些“傀儡”觉醒时,一个个的都离他而去,明明是师徒,却比陌生人还要生分。
就像现在,明明身受重伤、躺在病床上的是自己的徒弟,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去关心他。
他甚至连那些照顾云逸尘的医者都不如。
云渊川有些难堪的闭上眼。
再次睁眼时,他还是叹息着,掏出了自己的玉牌……
.
即使知道师父已经有救,姜卿叶这一觉也睡的不踏实。
或许是昨晚所见太过血腥,即使在梦中,姜卿叶也冷汗连连,抓着被子呓语了几声。
“别怕,娘亲在呢……”
迷迷糊糊中,姜卿叶听见了那道极为熟悉的女声。
是谁在说话?娘亲?
娘亲不是还在姜家吗,怎么会在这里?
但,女人的怀抱太过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