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吃了,狄笛才放心地拿起筷子,说道:“可我要是不出去,我父亲肯定以为我死了,到时候他不会放过你的。!y¢o,u,p\i+n^b.o+o^k?.?c~o,m/”
狄笛再蠢也知道,若是官家想要他的命,那他现在死了比活着好,若真的出去了,不知道还要面对什么事呢,待在这里才是最安全的。
吴之筱倒是不担心,说道:“我会让他知道你还活着的。”
“如何知道?”
“额……”吴之筱挑了挑眉,看向他握着筷子的手,幽幽道:“剁你一只手指头,带血的那种。”
“剁手指……还要带血?”
狄笛吓得丢下筷子,把自己的手护在怀里。
吴之筱淡淡道:“活人才带血,死人带不了血,为了证明你还活着,只能这样了,要不,剁掉脚指头也行。”
说话间眼神瞟向他受了伤的左腿。
狄笛今日接二连三受到惊吓,再听她这么一句两句地恐吓,脸色全然发白了,觉得眼前这个人只怕是比官家还要可怖。\白¨马*书!院` \免!沸_岳+黩*
他瑟瑟发抖道:“那个,你容我想想。”
“来,吃烤羊蹄。”吴之筱阴恻恻地笑着看向他,将一碟烤得焦香的羊蹄挪到他手边,说道:“又酥又软又烂,还非常香,尝一尝,吃啥补啥,你先补着,补好了再剁。”
狄笛紧张兮兮地摸着自己的手,双肩发着抖,怯怯地看了一眼那一碟烤得流油的羊蹄,小声道:“我不吃这种脏玩意儿。”
吴之筱啧声道:“你就知足吧狄小郎君,这些饭菜花的都是给你停灵抬棺的钱,没多少的,你省着点儿花。”
“这是给我停灵抬棺的钱?”
“是啊,官家拨下来给州衙的,让我们用这笔钱好生安置你的英灵。”吴之筱看着脸色惨白的狄笛,幸灾乐祸般笑道:“这世上没几个人能亲自享受到这笔钱的,狄小郎君就享受到了,多难得啊,你说你赚不赚?”
狄笛听她这一番打趣的话,适才的惊恐稍稍压下去了一些,对吴之筱道:“吴通判,你很聪明,我很羡慕你,但我爹爹说我不需要这么聪明,因为过慧易夭,他希望我健康长寿。?墈,书.君· !耕*新/醉-哙\”
“你这是在诅咒我吗?你居然敢诅咒我?”
狄笛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憋出一些说得出口的肺腑之言,居然把吴之筱给气到了。她瞋目恼怒,将他面前的饭菜通通都挪到一边去,让他没办法夹到。
她拍桌怒叱道:“要是没有我这个过慧易夭的人,你早就化为一堆焦土了你!现在躺在棺材里的就是你本人了,你居然在这里诅咒我易夭!”
站起身来把他手边那一碟烤羊蹄拿开,气呼呼道:“烤羊蹄也不许吃了,现在我就直接把你的手指给剁了!”
“吴通判,我错了我错了!我知错了!啊啊啊啊……别打头!别打头!”
狄笛哪里见过对他下手这么重的人,鬼哭狼嚎,双手抱头,痛哭求饶道。
“打的就是你的蠢猪脑袋!让你蠢到万寿无疆!!!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咒我!!1”
第45章 45 .不需要你的以身相许
“与阿娘、阿兄、阿姊书
见字如晤,默默无言,我是阿筱。
不知道你们会在哪里发现这封信,匣子里,箱子里或是衣服夹层里,你们知道的,阿筱素来都是丢三落四的,还请见谅。
这是我写给你们的第七封信,不要问我其他六封信去了哪里,它们被我烧了留在我心里。
不是每一封信都幸运到能够被人拆开,也不是每一封信都不幸到成为最后一封信。
我此前鄙薄那些轻易言死的人,更鄙薄那些死了还要留下遗书的人,现在我仍旧是鄙薄这些人,连同我自己一起。
我该怎么与你们说呢?
你们都说阿筱是一个多话又吵闹的人,烦得很。
我与你们说我想要吃樱桃绵糖;与你们说朝食要吃赐绯甜粽;与你们说阿姊的衣裳好漂亮,阿筱也想买一件;还说阿兄许是喜欢郎君不喜欢小娘子吧,阿姊肯定喜欢那个送她杏花簪的郎君;阿娘又提着倒刺马鞭来了,快跑快跑;先生打我手心了,阿姊你去给我拿药;阿兄你不许骂我,我没闯祸……
这二十年来,我与你们说了好多好多的话,可是啊,我却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和你们说:阿筱快疼死了。
我明明疼到蚀骨噬心,身上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