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漫过忘忧塔顶的莲纹瓦当,玄真正蹲在池边往石灶里添柴火,青衫下摆沾了几片墨梅花瓣。\小_说+C?M,S, ?耕?芯\醉~全¨玄忘忧趴在他膝头数莲子,忽然指着木甑冒出的白汽喊:“师叔祖,羹要溢出来啦!”
“不急。”玄真慢悠悠搅动着木勺,甑里的莲子在清水中翻滚,竟渐渐染上墨梅的幽紫,“这羹得用忘川水炖三百年,少一息都不成——就像当年我等你爹爹开窍,等得胡子都快白了。”
九幽倚着门框,听见这话忍不住挑眉:“师叔祖当年在忘川河畔刻的银戒,可不是等我开窍用的。”他指尖轻点,玄真腰间那枚褪色的戒指突然飞到玄忘忧手里,小家伙捏着戒指咯咯笑:“爹爹和师叔祖的戒指,花纹是连在一起的!”
“那是‘莲梅同株’咒。”玄冥不知何时站在九幽身侧,玄铁剑随意靠在墙角,剑穗上的七星坠正与塔顶莲子相辉映,“三百年前玄真师叔祖以魂为引,将自己的命盘与九幽的莲纹绑在一起,才有了后来血海生莲、怨气化塔。\小_说+C?M,S, ?耕?芯\醉~全¨”
“胡说什么。”玄真佯怒地敲了敲玄忘忧的小脑袋,木甑里的莲子羹突然飘出阵奇异的香气——不是莲香,也不是梅香,倒像是……人间市井里的糖炒栗子味。源源鼻子动了动,拽着霜儿的尾巴凑过来:“好香!玄真道长,你往羹里放栗子了?”
“哪来的栗子。”玄真揭开甑盖,只见羹汤表面浮着层金红交织的光晕,无数细小的星子在汤里沉浮,“这是……”他忽然顿住,目光落在玄忘忧捏着的戒指上——那戒指正透过小家伙的掌心,往羹汤里渡着微光。
“是师叔祖留在戒指里的‘人间记忆’。”九幽走上前,指尖拂过汤面,星子突然化作画面:有玄真蹲在长安街头看糖画,有他在江南雨巷里接梅瓣,还有个雪夜,他抱着年幼的清虚坐在莲池边,手里举着串烤红薯……
“原来师叔祖也喜欢吃烤红薯!”玄忘忧拍着小手笑,霜儿却突然轻颤了一下,九条雪尾不安地扫着地面,“池、池里有东西……”
众人低头望去,只见忘忧塔倒映在池中的影子里,竟缓缓浮出一艘乌篷船。+E¨Z-暁.说+蛧/ -追?罪-薪′彰+劫*船头站着个穿粗布短打的老汉,肩上挑着副豆腐担,见他们望过来,咧嘴一笑:“小郎君,要买热豆腐不?刚出锅的,心急可吃不得!”
“是卖豆腐的老汉!”源源眼睛瞪得溜圆,抓着玄真的袖子直晃,“道长道长,他就是说‘热豆腐’的人!”
玄真望着乌篷船上的老汉,眼眶忽然有些发热。那是他初入人间时遇见的第一个人,在长安西市卖了一辈子豆腐,总说“好东西得等”。后来老汉寿终正寝,他偷偷在坟头种了棵墨梅,没想到三百年过去,竟以这样的方式重逢。
“老伯,您的豆腐……”玄真声音微哑,乌篷船却在这时渐渐淡去,老汉的笑声混着风传来:“傻小子,三百年了,你的莲羹该熬好了——快给孩子们盛一碗吧!”
木甑里的莲子羹已凝成半透明的琥珀色,玄真用青瓷碗盛了六碗,每碗里都卧着一颗金红莲子,莲子上坐着个迷你小人:有抱剑的玄甲仙君,有扇团扇的簪花仙子,还有只揪着九尾狐尾巴的小猴子……
“这是……”簪花轻捧瓷碗,碗中小人突然对她眨了眨眼。
“是‘情天印’。”玄真将最大的一碗递给玄忘忧,“喝了这羹,以后无论你们在哪,只要心里想着彼此,就能看见对方的印记——就像我和清虚,和你们爹爹,和……”他顿了顿,望向九幽和玄冥交叠的手指,笑道,“和所有‘归途’上的人。”
玄忘忧捧着碗小口喝着,忽然指着池心喊:“看!师叔祖的墨梅结果啦!”
众人望去,只见并蒂莲梅的枝头结出颗紫莹莹的果子,形状像极了玄真刻的银戒。果子坠落池中,溅起的水花化作漫天星子,在忘忧塔顶拼成一行字:“此心安处,即是莲池。”
晨光正好,莲香满院。玄真靠在玄冥肩头打盹,玄忘忧趴在九幽膝头数莲子羹里的小人,源源抱着霜儿的尾巴偷尝她碗里的莲子,簪花用团扇接住飘落的墨梅瓣——三百年的血海恩怨,终究在一碗温热的莲羹里,熬成了人间最圆满的滋味。
而那艘载着热豆腐的乌篷船,早已化作忘忧塔檐下的一串莲子风铃,在风中轻轻摇晃,唱着亘古不变的歌谣:
“情天不老,归途有你;莲梅同株,此心安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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