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气化作碎片,像流星一样坠落。
我猛地睁开眼,房间里一片漆黑,只有窗外的月光落在地板上,冷冷清清。
手腕内侧的红痕不见了。
那本被我翻烂的魔药笔记,安安静静地躺在床头柜上,封皮上的字迹依旧锋利,却再也映不出任何温度。
我知道,他是真的走了。
这一次,他没有用咒语,没有用强迫,只是用一个温柔的、决绝的转身,彻底退出了我的生命。他把回忆完整地还给了我,也把遗忘的权利,还给了我自己。
可我怎么可能忘?
我记得他黑袍的触感,记得他指尖的凉意,记得他教我念咒时的耐心,记得他最后那个温柔的笑。记得十岁那年的山楂树,记得天文塔顶的血,记得所有甜蜜的、疼痛的、被他小心翼翼藏起来的时光。
后来的很多年,我再也没有做过那个梦。
我按照他说的,好好活了下去。我成了一名魔药师,在对角巷开了家小小的店铺,柜台上总摆着一小束新鲜的山楂花。有人问我,为什么总用酸柠檬糖当赠品,我只是笑着摇摇头,不说话。
只是偶尔在熬制缓和剂的时候,闻到山楂花的香气,我会突然停下动作,看着坩埚里翻滚的药液发呆。
恍惚间,好像又听见有人用带着点不耐烦的语气说:“温度太高了,姜浩月。”
我猛地回头,身后只有空荡荡的房间,和落在地板上的、冰冷的月光。
原来死亡不是终点,遗忘也不是。
真正的终点是,我还记得你,记得所有细节,却再也没有办法,让你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