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正照顾小师弟的大师兄，“你以后真想在道门里走得远，就得看清一个理。”

“你善，是你的修为。”

“你不让恶人死，那就是害了旁人。”

“你护一个洪成，可能就多出十个小师弟被绑。”

“你觉得值？”

大师兄垂着手，沉默了很久，最后低声说了一句：

“不值。”

“这条我记住了。”

“我以前总想着——人命最重。”

“可现在我才知道——”

“人心更重。”

“有的人，死了是解脱。”

“留着，是毒。”

林若终于收起手里的金边符纸，轻轻点头：

“你能明白这个理，说明这趟你没白扛天雷符。”

“你回去别说你挨雷了。”

“你就说你醒了。”

“这比什么都重要。”

她话音刚落，就听树林那边“哗啦”一声，传来轻微的枝叶断裂声。

宋霆一下抬头：“有人。”

林若一挥手：“别动。”

“让我看他怎么死的。”

——

只见远处林间，一个披着灰袍、满脸煞白的男人跌跌撞撞跑了出来，嘴角淌着黑血，眼睛翻白，喉咙里发出“咕咕”的怪声。

正是洪道长。

大师兄一愣：“……这就来了？”

林若点头：“劫到了。”

只见洪成捂着胸口，哆哆嗦嗦地往这边扑，口里喊着：“救我……林观主……救我……”

“我梦见……有三个人……穿红衣的孩子，拿棺材敲我门……我醒了……我醒了你说会死我没信……我错了……”

“你给我画一道符！求你了！”

他扑到林若脚边，直接跪地，脸都埋土里了。

林若低头看了他一眼，手一抬，甩出一张“镜照符”，啪地贴他额头上。

只见镜光一照，洪成的魂线已经断裂三分之一，脚底有黑雾在往上爬，背脊处还有咒怨缠绕。

林若叹了口气：“我救不了。”

“你这魂已经签了阴契，三哭已应。”

“现在谁救你，谁背债。”

“你活成这样，不是我咒你。”

“是你贪了不该贪的东西。”

“你抢我天雷符，是一种错。”

“你挟持小师弟，是第二种错。”

“你现在求我——那是第三种错。”

洪成哭得涕泪横流，整个人都快瘫了：“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

林若蹲下身，轻轻拍了拍他肩膀：

“你要是真想补错。”

“那就别求我。”

“你去跟你拿的那张阴契烧了。”

“你要是能烧得掉，我就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