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看着办吧，我今天谁的事都不想管。”

她说完进屋，门“啪”的一关。

林父坐那，一口气没上来，拿起剩下的半个馒头啃了两口，又觉的啃不下去，直接站起身出了门。

——

二十分钟后。

林家祠堂。

祖师爷那张供桌前，林父点了三炷香，插好之后长出一口气，慢慢跪下。

他今天没喝酒，也没醉，就是觉的这口气不吐不快。

“祖师爷啊，我今天不是来诉苦的，我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当爹了。”

“我闺女行，我认了，我信她，我服她。”

“她比我有用，这我承认。”

“可我这儿子……也不是不努力啊。”

“他大学那会儿连着创业三次，全赔了，但从来没跟我伸手过。”

“这几年起早贪黑，也没犯过啥错。”

“结果现在说疯就疯了，我是真看不懂。”

“我昨天刚把‘别再管孩子’写进心里，今天他就直接给我表演了一出‘请命魂’？”

“祖宗啊，咱老林家到底是不是招魂体质？”

“你给我指条路吧。”

“我真怕下一个疯的是我自己。”

他跪在香案前，沉默了好一会儿。

突然低声嘟囔一句：“你说……是不是我脑袋不好使？”

“我是不是就是你说的那种‘不上不下、爱管闲事、还总自以为是’的爹？”

“要不然……怎么两个孩子都离我越来越远了？”

“一个比我还懂符阵，另一个笑着拎香火不睡觉。”

“我是老了？”

“还是……我本来就不行？”

他说着说着，鼻子有点酸。

没人搭话，只有香火在风里轻轻晃着。

他低头抹了把脸，摇摇头，站起身来。

“行了。”

“不求啥别的。”

“你要真显灵，就保我儿子别出事。”

“再疯，也别走我当年走那条路。”

“有病治，有念解，别一个人扛。”

“我女儿你放心，她是真厉害。”

“我承认她厉害。”

“她要是愿意带着我儿子一块看一看那命线符，我这个做爹的，磕头谢恩。”

“……这家鸡飞狗跳的，也不是今天才开始。”

“但我不怕。”

“只要还认我这个爹，我不跑。”

他站直身体，拍了拍膝盖，转身准备走。

身后香灰落，一点声响。

林父没回头，只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听见了就给个信。”

“我儿子要是真要出事——就冲我昨晚磕那三下头，也该保一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