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了解樊家人,事情败露一定会把所有事情都栽赃到他头上。
他们向来都是如此行事的,做事前己经收拾干净首位。
出了事,手下的人便是替死鬼。
“草民也知道一件事。”
又一个人开口,因为太冷说话的时候牙齿打着颤,“他们,他们把冻死病死的流民,尸体都囤积在一个破庙里,说是要囤够数量丢进宁安城护城河里,制造恐慌,草民认得那几人的样貌,可以去指认抓人。”
“草民也认得几个。” 王麻子往地上磕头,“还望大人看在草民无知的份上,从轻发落啊。”
张县令脸上,面色早己骤变,激动的满脸涨红。
大批流民突然频频闹事,不但是云栖县,周边的县城也都一样。
各县的年都没过好,知府大人也为此事焦头烂额,责令地方县令追查。
他们自然知道背后有人煽动才会造成今日局面,可苦于没有线索和头绪。
不曾想今日在此,找到线索了。
张县令激动的肥胖的身形都晃动起来,指着五斤对赵捕头吩咐,“快快将此人抓起来,别叫他寻了短见,回去严查,严审。”
赵捕头连忙上前,将目光呆滞死狗一般的五斤拎起来,拿了块布就要塞住他嘴巴。
“我招.....” 五斤突然嚷起来,即使改变不了当替罪羊的结局,他也不让樊广睿好过。
县衙要依法办事,没有证据的话最后估计还是不能拿樊广睿怎么样。
但宋凛是个狠角色,他朝着宋凛大喊,“我的主子叫樊广睿,我们家二爷是州里的新上任的都虞侯。”
“快让他住口。” 张县令听到新上任的都虞侯,脸色一变。
赵捕头想堵他嘴,五斤拼命挣扎,“樊广睿这人阴险毒辣,他说了一定要弄死你,抢了你娘子。”
赵捕头一个手刀把人打晕。
可再怎么阻拦,院子里的人该听到的都听到了,宋凛脸色沉下来。
张县令看着脸色难看的宋凛,无奈叹气。
本以为这事背后是府城哪家员外商贾家的公子,不曾想是樊家。
张县令拉着宋凛走到一边, 低声和他说了一番话。
之后便让捕快押着那八个人犯离开了。
宋凛看着家人担忧的神色,缓和面色和他们说,“县令大人承诺此事他会禀明知府大人,依法惩处。”
然后便回了房间,说一夜没睡要去休息一下。
姜念初人虽在房内,可站在窗边该听到的都听到了。
宋凛一进来,她就拉着他,“县令大人跟你说什么了?”
“你都一夜没睡了。” 宋凛抬手摸摸她脸,“先躺下再说。”
两个很快脱了外衣,一起躺到床上。
宋凛这才缓声开口,“县令大人同我说,州里的都虞侯虽只是八品官,可樊家在朝中是钟鸣鼎食的世家,树大根深。
那都虞侯的亲大哥樊元魁是信州兵马都督,官居从二品。数月前他在信州兵败被砍了脑袋祭旗,因兵败有不好的传闻传出,圣上大怒,将樊元魁两个弟弟官降三级,可即便如此樊家在官场的人脉关系尤在。
流民的事若能证据确凿,知府大人就不会放过他,可若是没有办法定罪,劝我也不要冲动行事,忍一时风平浪静。”
姜念初安静听完,沉默许久后喃喃说了句,“我们这样的平头百姓,忍一时真能风平浪静吗?”
“怕是对方来头越大,越是后患无穷吧。”
宋凛默默攥紧了拳头,这话说的没错。
“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姜念初突然撑起身,“相公,若是官府最后拿他没辙,我们就悄无声息的先弄死他吧!”
宋凛转脸,惊诧不己。
不是惊诧姜念初的想法,而是媳妇竟和他想到一块去了。
姜念初看着他,“我说认真的,我真能悄无声息让他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