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点敲打着玻璃窗,仿佛在应和着会议厅内紧张的气氛。
财政部长麦卡杜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总统先生,我们的军火订单..."
"照常进行。"
威尔逊打断道,目光转向墙上的世界地图,"但要加强对日本和满洲局势的监控。"
他的手指划过太平洋,"让马尼拉的海军基地进入警戒状态。"
这场会议原本将为美国从地区强国迈向全球主导者奠定基础。
国务院的精英们己经规划好了如何利用欧洲的战火壮大自己,如何在战后秩序中占据有利位置。
可惜,在远东的棋盘上,突然出现了杨不凡这个变数——一个不受华盛顿控制的棋子,一个可能打乱美国所有布局的未知因素!
雨幕中的华盛顿纪念碑若隐若现,就像美国在这场全球博弈中的前景,既充满机遇,又暗藏危机。
威尔逊站在窗前,望着被雨水模糊的城市灯火,心中权衡着每一个决策的代价。
美国的命运,正如这暴风雨夜的航船,在惊涛骇浪中寻找着前进的方向。
……
巴黎的初冬,凯道塞外交部大楼内弥漫着咖啡和烟草的浑浊气息。
法国外交部长德尔卡塞随手将驻华公使发来的远东情报扔在堆积如山的文件堆上,连火漆都懒得拆开。
窗外传来抗议者的呐喊声,与远处前线传来的隐约炮声交织在一起。
"又一个远东军阀?"
德尔卡塞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让东方司随便派个秘书处理吧。"
他的目光扫过墙上血迹斑斑的西线地图,那里密密麻麻的标记着德军防线,
"我们现在连凡尔登都快守不住了,哪还有精力管什么远东满洲地区的一个小军阀?"
军事顾问杜邦上校正想说什么,突然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
陆军部长加利埃尼拄着拐杖走了进来,他憔悴的面容上写满了前线的最新噩耗:
"香槟-阿图瓦攻势彻底失败了,先生们。"
他的声音嘶哑得可怕,"又是十万法国青年的鲜血,白白流在了德国人的铁丝网前。"
窗外,一队救护马车正驶过协和广场,伤员的呻吟声隐约可闻。
财政部长颤抖着双手翻开账本:
"东北工业区沦陷后,我们的钢铁产量只剩下战前的三分之一...而面包价格己经涨了五倍。"
他的手指停在一组触目惊心的数字上,"巴黎的贫民区开始出现饿死人的情况了。"
德尔卡塞烦躁地推开窗户,让深秋的冷风吹散室内的阴郁。
塞纳河对岸,圣路易医院的走廊上挤满了等待治疗的伤员,而更远处,来自北部的难民正在搭建临时帐篷。
近两百万无家可归的法国人像潮水般涌入巴黎和南部城市,挤占着本就紧张的住房和医疗资源。
……
"那个中国军阀叫什么来着?"
德尔卡塞突然问道,目光仍停留在窗外的难民潮上。
"杨不凡,部长先生。"
东方司的年轻秘书急忙回答,"他在满洲..."
"够了!"
德尔卡塞猛地关上窗户,玻璃震得嗡嗡作响,
"我们现在关心的只有一件事——怎么阻止德国人打到巴黎!"
他转向加利埃尼,"霞飞将军的新计划是什么?"
加利埃尼苦笑着展开一份作战地图:
"更多的炮击,更多的人海冲锋。"
他的手指划过凡尔登地区,"德国人正在那里集结部队,我们必须在他们进攻前..."
他的话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骚动打断。
楼下广场上,一群戴着黑纱的妇女举着"还我儿子"的标语,正在与宪兵队对峙。
远处,圣日耳曼大道的面包店前,排队的人群因为最后一条面包的售罄而爆发了冲突。
法国,这个曾经辉煌的帝国,此刻正站在崩溃的边缘。
军事上,从运动战的幻想跌入堑壕战的地狱。
经济上,资源短缺与民生危机日益恶化。
政治上,新上任的白里安政府试图重振士气,但军方与文官的矛盾却不断加深。
在这样的绝境中,远东满洲的一个小小军阀的崛起,又怎能引起凯道塞的半点兴趣?
德尔卡塞最后看了一眼那封被遗弃的远东情报,随手将它扔进了废纸篓。
窗外,巴黎的暮色渐沉,而更黑暗的漫漫长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