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软禁这些日子,我就成了聋子瞎子?"
他手中的长枪重重杵地,"袁项城现在正忙着筹备登基大典,哪有闲工夫管你们的死活?”
“等西平军拿下奉天,再挥师锦州,到时候你们又该往哪撤?关内吗?"
……
冯麟阁被这番话说得额头冒汗,急忙拍马屁道:
"将军明鉴,这确实是一条死路!"
他咬了咬牙,"可让我首接向西平军投降,我...我实在不甘心!"
说这话时,他的拳头攥得咯咯作响,指节都泛出了青白色。
至于向日本人求援这个选项,冯麟阁提都不敢提。
他比谁都清楚,面前这位老将军对日本人的痛恨是刻在骨子里的。
张锡銮当年可是亲自参加过甲午战争的老将,当年在鸭绿江边亲眼目睹过日军的暴行。
冯麟阁至今记得,老将军每次提起日本人时,那双眼睛里的怒火仿佛能烧穿钢板。
张锡銮锐利的目光如刀子般刺向冯麟阁:
"不甘心?"
老将军冷哼一声,手中的长枪重重杵地,
"你是不甘心可能会失去28师师长的位置,还是不甘心在一个后起之秀底下做事?"
冯麟阁顿时低下头,军帽的阴影遮住了他阴晴不定的表情。
他在心里暗暗回道:都有!
这个念头像根刺一样扎在心头。
他苦心经营多年的28师,难道就这样拱手让人?
要他向一个突然冒出来的毛头小子俯首称臣,这口气实在难以下咽!
……
不需要冯麟阁回答,张锡銮从他紧绷的下颌线和攥得发白的指节就能猜到他心中所想。
老将军叹了口气,枪尖在青石板上划出一道浅浅的痕迹,就像这些年他在东北大地上留下的那些无法磨灭的印记。
沉默在庭院中蔓延,只有晨风拂过梧桐树叶的沙沙声。
过了良久,冯麟阁终于抬起头,眼中带着军人特有的倔强与恳求:
"请将军指点!"
这句话说得掷地有声,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张锡銮缓缓转身,望向东方初升的朝阳。
朝阳的光芒染红了老将军花白的鬓角,也照亮了他眼中复杂的思绪。
他沉默了片刻,突然开口道:
"主动发电向西平军投诚!同时命令部队维持好奉天城和各地的安定!"
声音不大,却字字千钧。
"这?"
冯麟阁猛地瞪大眼睛,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他万万没想到,曾经威震东北的镇安上将,竟会给出这样的建议。
如若选择投降,他何必大费周章地跑来这一趟?首接开城投降不就完了?
……
张锡銮看着冯麟阁阴晴不定的表情,突然怒其不争地骂道:
"鼠目寸光!"
老将军手中的长枪重重杵地,震得石案上的笔墨都跳了起来。
"就凭你那点本事?"
张锡銮的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即便让你退守锦州,暂且挡住了西平军的脚步,今后你又能走到哪一步?"
他的声音如同闷雷,在静谧的庭院中回荡。
说到这里,张锡銮不禁想起张作霖。
若是那个机敏过人的义子在此,哪里需要他这般苦口婆心?
以张作霖的头脑,怕是早就看透其中利害,说不定还能想出更妙的应对之策。
老将军的目光黯淡下来,在心中叹息道:
"可惜了,雨亭是个驴脾气,又最恨久居人下..."
他望着院墙上斑驳的树影,仿佛又看见那个总爱说"俺老张"的豪爽汉子,
"不然以他的才干,将来的成就必定在我之上!"
"你以为杨不凡会止步于东北吗?"
张锡銮突然话锋一转,声音低沉而有力,
"或许加入他的队伍,你能获得更大的舞台也说不定!"
老将军意味深长地看着冯麟阁,眼中的怒火己被睿智取代。
即便被如此说教,冯麟阁仍然迟疑不决。
张锡銮似乎完全看透了冯麟阁的心思,嘴角浮现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你以为投降就是认输?"
他转身用枪尖轻轻点了点地上那幅《兰亭序》,宣纸上"以退为进"几个大字在阳光下格外醒目,
"看看这个——有时候退一步,才能进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