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开的纹路恰好将她的倒影分割成三块——惊恐的、困惑的、以及某种她自己都未察觉的隐秘期待。
男子,或者说格伦德尔用手指蘸了蘸胸前的血迹,慢条斯理地在唇上抹出一道猩红。
"别害怕,我不会怪罪您。"他一边说着,黏连的蜕皮一边从身上簌簌掉落,"刚刚的事情,我可以当做没发生。"
梅斯菲儿看着那张突然变得英俊的脸庞,一时间有些失神,格伦德尔向她伸出手,她犹豫着,目光在他英俊的面容和染血的床单之间游移。
"来。"格伦德尔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完全不同于青蛙形态时的黏腻腔调,"我保证不会伤害您。"
梅斯菲儿的手指微微颤抖,最终缓缓放入了他的掌心,当他们的肌肤相触时,她惊讶地发现他的体温竟如此温暖,与青蛙形态的冰冷黏腻截然不同。
格伦德尔轻轻一拉,梅斯菲儿便跌入他的怀抱,她闻到他身上那股奇异的香气,像是雨后的森林混合着某种古老香料的味道,这气息让她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
"您看。"格伦德尔在她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垂,"事情并不像您想象的那么糟糕,不是吗?"
梅斯菲儿抬头望进那双祖母绿般的眼睛,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还穿着沾血的睡裙,而格伦德尔则赤裸着上身,那道被她刺出的伤口己经停止流血,只留下一道粉色的痕迹。
"我......"她刚想开口,格伦德尔的手指便轻轻按在她的唇上。
"嘘。"他微笑道,"今晚我们只需要享受彼此的陪伴。"
梅斯菲儿感到一阵眩晕,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眼前这不可思议的转变,当格伦德尔带着她走向那张染血的床时,她发现自己竟没有反抗的力气,也没有反抗的意愿。
看着格伦德尔英俊的侧脸,梅斯菲儿突然觉得这一切都像是一场梦,也许明天醒来,她还会看见那只丑陋的青蛙躺在身边,但此刻,她决定暂时放下所有的恐惧与疑虑。
而格伦德尔的手指轻轻抚过梅斯菲儿颈间的珍珠项链,指尖在每一颗珍珠上稍作停留。
"您就像伯爵花园里那只镀金鸟笼中的鸽子。"格伦德尔开口说道,"羽毛被珠宝压弯,歌声里却带着铁锈味。"
“什么......”
"我可以帮你啄开笼门。"格伦德尔突然抓住她颤抖的手腕,他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只要您告诉我......您真正渴望什么?"
楼下传来华尔兹的旋律,欢快的音符透过地板缝隙钻上来,与房间里的血腥味形成荒诞的对比。
"......带我走。"沉默片刻后,这三个字从她齿间溢出时,"离开这里...离开父亲,去哪儿都可以..."
格伦德尔突然笑了,这个笑容让他英俊的面容浮现出几分青蛙形态时的狡黠。
"您确定吗?我亲爱的弑君者?跟着个刚被您捅过刀的男人私奔?"
“......毋庸置疑。”
此时,在卧室外,红斗篷正站在门外,通过缝隙看着二人。
“这家伙,到底想做什么。”看着格伦德尔脸上难以压抑的笑容,红斗篷心中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