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冷风拂过红斗篷的指尖。
红斗篷刹住脚步,鞋底狠狠碾在湿滑苔藓覆盖的地面边缘,但巨大的惯性拉扯着他,让红斗篷的脚下一滑,他徒劳地试图扭转身体维持平衡,却还是踉跄着向前扑倒。
下一秒,黑暗猛地包裹住他,失重感瞬间袭来,一时间,身体在虚无中翻滚、坠落,唯有那该死的“滴答滴答”声在这无垠的下坠中清晰异常。
在彻底失去方向的眩晕前,红斗篷下落的身体似乎非常不幸地砸在了一个相对柔软且带着温热和轻微呻吟、正在一起下落的“垫子”上。
“呜!”
身下传来一声含混的痛呼。
“你这蠢货,为什么要追那只兔子啊。”红斗篷忍不住问道。
“我、我也不知道......”
持续的下坠感如同坠入一个永无止境的墨水井,周围是毫无温度的纯黑,浓稠得仿佛可以徒手撕扯下来,绝对的虚无感吞噬着视觉和空间认知,只剩下失重带来的五脏六腑都被抛起的恐怖悬浮感。
“呜哇——!”爱丽丝的尖叫破碎在风里,只剩下短促的呜咽和牙齿打颤的咯咯声,她的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般翻滚,每一次旋转都加剧着灵魂被撕扯离体的错觉。
就在这无助坠落、几近精神被压碎的瞬间,红斗篷突然箍住了她的手腕,那力量如同在暴风中强行系上的锚链,带着不容抗拒的坚决猛地将她向上一提,天旋地转中,她感觉自己像一只轻飘飘的风筝被强行扯离乱流,整个身体被一股强大的牵引力拖拽着撞入一个相对稳固得多的怀抱里。
下一秒,她的背脊重重撞在一个温热的实体上,紧接着,那实体在坠落狂风中不可思议地完成了调转,她的身体被一股巧劲猛地翻转,最终,她像一个落水的树袋熊,整个人被强硬地摁在那副坚实的胸膛上,做了她唯一的“肉垫”。
几乎是本能的,爱丽丝的手臂死死地箍住了红斗篷的脖颈,手指深深插进他那头即使在无光坠落中也依然触感丝滑冰冷的银灰色发丝中,巨大的恐惧让她失去一切判断,她的身体下意识地死死贴紧,寻求着唯一的物理依托点。
然后……
“噗!”
她那因为惊惧而剧烈起伏的胸口结结实实地扣在了红斗篷仰面朝上的脸上,瞬间,那柔软而富有弹性的压迫感伴随着一缕即使在坠落中依然无法被掩盖的年轻少女体香强势地灌满了红斗篷的口鼻。
“唔!”
一声闷得发不出声响的喉音从下方传来。
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了两件事:无边下坠的黑暗地狱,以及紧贴在口鼻间这既带来一丝不合时宜的缓冲柔软,又带来实实在在致命窒息的“盾牌”。
过了仿佛漫长的煎熬,就在红斗篷感觉自己真要成为第一个被胸脯闷死的倒霉蛋时,那原本如同地狱风箱般无止境的坠落呼啸声变了。
不再是单纯的锐利风声,那风的咆哮中似乎开始掺杂进一种宏大而沉闷的回响。
几乎就在这风的声音产生变化的刹那,一声沉闷至极的撞击声透过紧密相连的身体传递开来,撞击感异常柔软,更像是跌进了一大片富有弹性的垫子上,或者一头扎入了看不见尽头的潮湿棉花垛。
绝对的寂静降临,只剩两颗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疯狂跳动的声音,以及红斗篷努力吸入珍贵空气时发出的粗重喘息声。
爱丽丝僵在红斗篷身上,身体还维持着那种箍紧一切的姿态,脸深深埋在他冰冷的发丝里,几秒,或者更长一点时间后,那因窒息而濒临断线的理智才慢慢恢复连接。
她动了动手指,尝试感知自己的身体,除了剧烈的心跳和西肢被恐惧支配的虚软感,没有预想中粉身碎骨的剧痛,甚至连一点擦伤的刺痛都没有。
这个认知让她震惊地抬起头。
二人掉入了一个类似于树洞内部的地方,墙壁上全都是古树的纹理,抬起头来则根本望不到尽头,而在树洞的西周有好几扇门镶嵌其中,树洞正中间则有一张看上十分陈旧的西方木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