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斗篷随后率先穿过那扇微小的门扉,一股令人心神激荡的气息扑面而来,将树洞内陈腐的泥土味彻底冲刷殆尽。/l!u~o-l¢a+x!s_..c¨o^m/
眼前豁然开朗,仿佛跌入了一个被封存在巨大的微缩世界。
空气中弥漫着沉甸甸的清甜,奇异的深紫色花粉孢子大如成人的拇指指甲,在视野里缓缓旋转着落下,悄无声息地融入地面那片浓得化不开的翠绿,叶片卷曲如宝石浮雕的蕨类、花瓣形如水晶杯盏的花朵、枝干流淌着彩虹般粘稠汁液的灌木密密麻麻地丛生在一起,细密柔软的翠绿色苔藓覆盖其上,踏上去的感觉温暖而富有弹性,更远处,数条清澈得几近透明的溪流叮咚作响,水底的鹅卵石每一颗都色泽温润如玉,折射着暖融的光晕,整片花园沉浸在一片蜜糖般的温柔与静谧中。
“哇……”爱丽丝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她如同初次闯入宝藏洞穴的小鹿,不由自主地向旁边的溪流迈出了一小步,红斗篷微微侧首,用眼角的余光捕捉着爱丽丝的惊叹,他脚步不停,无声地沿着苔藓覆盖的陡峭树根向上攀爬了一小段,站上一个微凸的、视野稍好的“高地”。
这个花园很大,一眼望不到尽头,倘若二人的身形没有缩小那这个花园应该就是个正常比例的花园,不过现在看来就和巨人的花园没什么区别了。
而就在爱丽丝小心翼翼地蹲下身,试图触摸脚边一朵有着霓虹色斑点花蕊的小花时。
“沙沙……咔嚓!”
右侧那片浓密得几乎不透光的硕大蕨类丛猛地摇晃起来,发出植物茎秆被踩断的清脆声响。*卡,卡-暁!税,徃_ ,唔/错?内¢容`
红斗篷的身体瞬间绷紧,他立刻冲到爱丽丝前面,将她整个人严严实实地遮护在后方的阴影里,斗篷下的右手己经探向腰间那处最习惯的位置——那里原本应该别着冰冷的枪柄。
然而,红斗篷只摸到粗布下摆裹缠后形成的坚硬绳结,那把左轮此刻正躺在遥远树洞那堆巨大如山的衣物旁边,彻底失去了意义。
而这时,那巨大的蕨丛猛地分开了。
那只引领灾难、系着蓝色小领结的白兔出现在了那里,而兔子身后的光线被一个庞大厚重的剪影遮蔽。
一只高得需要仰望的渡渡鸟踱步而出,它的羽毛蓬松粗粝得像被揉皱又晒干的旧羊皮纸,泛着一种混杂了灰棕和土黄的不健康色泽,那双隐藏在粗硬羽毛下的小眼睛里面蕴藏着一种审视的光芒。
白兔完全无视了近在咫尺的两位访客,它猛地转向身后的渡渡鸟,小小的爪子疯狂地挥舞着,同时急促地拍打、拉扯着自己胸前的蓝色领结,像要将它拽下来一般,声音尖利刺耳得如同金属刮擦:
“晚了!晚了!己经晚了!嘀嗒!嘀嗒!心脏都要跳裂了!”它歇斯底里地尖叫,唾沫星子几乎喷溅到渡渡鸟的羽毛上,“我看见了!我看见了大门的光!爱丽丝!爱丽丝!她来了!要赶紧开始!”
它的长耳朵激动地不停抽动,爪子指向一个方向,仿佛透过层层植物能看到某个不存在的门扉。*萝¨拉,小.说· ?埂¢新¢罪`全+
渡渡鸟依旧沉重地屹立着,在兔子尖叫声制造的声浪中它那针尖般锐利的小眼睛,先是看向红斗篷,然后落在了被红斗篷护在身后的、正努力踮脚从猩红斗篷边缘露出一张写满困惑小脸的爱丽丝身上。
没有表情——如果鸟喙结构能称之为表情的话。
“她?”渡渡鸟终于开口了,“……是爱丽丝?”
兔子被这问题噎住了似的,疯狂拍打领结的爪子停在半空,那巨大的红眼睛瞬间转向爱丽丝,困惑地眨了眨,仿佛第一次真正“看到”她,它的长耳朵不再疯狂抽动,而是微微下垂,透出一种被强制中断狂热后的茫然。
而渡渡鸟根本不需要兔子的确认,在兔子呆滞的瞬间,它那庞大的头颅再次完成了一次缓慢而坚定的弧线移动,将目光精准地钉在了那个站在前方、如同猩红标靶的红斗篷身上。
“真正的爱丽丝……”
它庞大的身体如同风化的巨大石碑般稳立不动,长喙尖端却清晰无误地戳破了寂静,指向了红斗篷。
“……身边可从来没有……跟着一个‘小红帽’。”
“去找阿布索伦!”短暂的沉默后,兔子尖叫着说道,“它那么聪明,一定知道是怎么回事。”
渡渡鸟沉重地点了点头,而红斗篷和爱丽丝还没来得及反应,渡渡鸟巨大的喙猛地张开,闪电般叼住了红斗篷的后颈衣领并飞到了空中,与此同时,白兔后腿一蹬,尖锐的牙齿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