颅就这样滚落在了地上。
“混账!!!”小丑牌一边辱骂着,一边猛地从行刑台上扑了下去,覆盖着坚硬甲片的巨大金属靴带着倾泻狂暴情绪的凶狠力道,疯狂地朝着地上那具失还在微微痉挛的无头躯体猛踩下去。
沉闷的践踏声、骨骼在金属重压下断裂的脆响,以及湿漉漉的布帛撕裂声混合在一起,每一脚都倾尽全力,仿佛要将那具尸体彻底碾成肉酱泥才肯善罢甘休。
“废物!疯子!满口诅咒的破帽子!”小丑牌一边疯狂踩着,一边嘶吼着泄愤,“让你狂妄!让你嘴硬!这就是下场!变成一摊只能喂老鼠的烂泥!!”
随后,他猛地抬起头,朝着悬浮高台上那尊如同血色雕塑的身影,扑通一声单膝跪地,以最谦卑的姿态,声音瞬间切换到最谄媚的颤音:
“至高无上的、永恒的猩红王冠持有者!伟大的红心女王陛下!属下无能!竟让这个卑劣贱民的污秽之言玷污了您的耳膜!让他的狂吠扰乱了这庄严肃穆的仪式!实在是罪该万死!恳请陛下责罚!属下愿以最卑微的姿态去清理这团……令人作呕的污秽残渣!”
他垂着头,身体因激动和刚才的剧烈动作而微微发抖,仿佛在等候最终的审判。
悬浮高台上,红皇后只是漠然地从那跪地请罪的彩色身影上移开,视线落在了下方刑场中疯帽子的尸体,她的目光平静无波,没有任何情绪,既无怒意,也无赞许。
几秒钟的沉寂后,她极其细微地撇了一下嘴角,仿佛看到了一只不自量力撞死在玻璃上的飞虫,没有任何言语,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再给予下方的小丑牌,起身后便首接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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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该死的!”幽暗小巷深处,三月兔双眼赤红得如同要滴血,全身的毛发根根倒竖,牙齿死死咬破了下唇,鲜血混合着涎水从嘴角淌下,那巨大的悲痛和愤怒在他胸腔内咆哮奔涌,将他仅存的理智烧得粉碎。
不顾一切地就要挣脱束缚冲出去,他要撕碎那个彩色的小丑,哪怕被碾成肉酱也在所不惜。
然而,那只按在他腰后的手力道却骤然增强,硬生生将这只濒临崩溃的兔子重新压回到冰冷的地面。
“......趴好!”红斗篷低声说着,紧抿的双唇失去了所有血色,“现在冲出去……除了把自己剁碎后和他的尸体堆在一起……还能怎样?”
似乎因为过于用力,鲜血顺着红斗篷的唇角流了下来。
“让那戴着小丑面具的杂种再多一个炫耀的战利品?还是让那个穿红裙的魔鬼再多看一场免费的余兴节目?”
三月兔在他手下绝望地颤抖着,泪水混合着血水模糊了那裂痕的镜片,他能感觉到按住自己那只手在微微痉挛,能听到那压抑在胸腔深处的沉重喘息。
红斗篷的目光看向了广场中央那片血腥的狼藉,小丑牌正指挥着两个扑克士兵像收拾垃圾一样拖拽疯帽子的尸体,那个刚刚还在狂笑咒骂、让他们快走的疯子帽匠,现在就和路边被马车撞死的野狗一样。
他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在三月兔近乎崩溃的颤抖中,红斗篷扶着墙缓缓站了起来。
“今晚......再去回收帽子的尸体。”红斗篷语气有些无力的说道,“将他好好的安葬,现在的咱们......最多只能做到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