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晨光照耀在扭曲森林一棵参天大树的上方,这里正是爱丽丝和红斗篷最初坠入这片梦境之地的入口,也是神谕卷轴最终指向的归途之门。`第`一\墈`书^惘\ _已¢发?布~蕞¨欣,漳*洁.
红斗篷站在树洞边缘,他微微低着头,身上不再是那件残破的暗红斗篷,也不是沾满血污的亚麻衬衣,而是那件白皇后“赠予”的……“临别礼物”。
深邃如凝固夜空的灰色绸缎长裙,一件半透明的小披肩松松垮垮地搭在他单薄的肩头,随着他细微的动作轻轻飘动,这身装束价值连城,工艺精湛到足以让任何宫廷裁缝自惭形秽,但穿在他身上却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违和感,那张沾着未洗净血痂的脸庞,那双此刻只剩下死寂深潭的异色瞳孔,与这身华丽到极致的女装形成了最荒诞的对比。
他微微动了动被长袖覆盖的手臂,丝绸摩擦皮肤带来的滑腻触感让他眉头不易察觉地蹙了一下,说实话,他宁愿穿着那件被血浸透的破旧斗篷。
“你……真的……不打算留下来吗?”爱丽丝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最后的希冀。
此时,爱丽丝己经洗去了所有的血污和尘土,栗色的鬈发柔顺地披在肩头,脸颊恢复了少女应有的红润,只是那双午夜蓝的眼眸深处残留着一丝挥之不去的疲惫和难以言喻的失落,她看着红斗篷的背影,看着他身上那件刺眼的华丽长裙,看着他凝视深渊的沉默姿态,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小_税′C¢M?S` ~最¢鑫/璋¢踕~更/芯/快*
红斗篷没有立刻回答,他缓缓转过身,那双异色的瞳孔平静地看向爱丽丝,里面没有任何波澜。
沉默在阴冷的空气中蔓延,只有远处不知名怪鸟发出的啼鸣。
突然,红斗篷那紧抿的嘴角向上扯动了一下。
“昨晚……”红斗篷笑了笑说道,“你……那样都没能让我改变主意……”
“啊——!!!”
爱丽丝的脸颊瞬间爆红,一首红到了耳根,昨晚醉酒后那些混乱、羞耻、不堪回首的记忆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她所有的矜持和伪装。
“闭……闭嘴!不许说!!”她发出一声短促而尖锐的惊叫,双手猛地捂住滚烫的脸颊,午眼眸里瞬间蓄满了羞愤欲死的泪水,“忘掉!求求你!把那些……那些都忘掉!就当……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我……我那是喝醉了!脑子不清醒!不算数的!不算数的!”
她语无伦次地喊着,身体因为极致的羞耻而微微颤抖,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红斗篷静静地看着她因羞愤而通红的脸颊和蓄满泪水的蓝眼睛,看着她像个做错事被抓包的孩子般慌乱无措。.兰′兰\文+学, \庚¢欣+醉-全!
“忘掉……?”他重复着这个词,声音低沉下去,“我也想忘掉……很多事。”
他的目光缓缓移开,再次投向那片树洞内的黑暗。
“那个……被尸骸填满的荒原……那个……拖着沉重棺材的……影子……”红斗篷喃喃道,“那个……浸泡在无尽黑暗和绝望里的……‘我’……”
他微微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那双异色瞳孔深处只剩下一种近乎偏执的决绝。
“不破除那个‘梦魇’……我无法……心安理得地……‘生活’下去。”
爱丽丝捂着脸的手指微微颤抖,泪水无声地从指缝间滑落,她意识到红斗篷背负的东西远比她想象的更加沉重、更加黑暗,那不是一个自己能轻易抚平的伤痕。
“那……那你要去多久?”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努力压抑着哭腔,“什么时候……回来?”
红斗篷沉默了片刻,随后他抬起覆盖着黑色皮手套的右手,极其缓慢地伸向爱丽丝沾满泪痕的脸颊。
指尖在即将触碰到她滚烫皮肤的瞬间微微停顿了一下,然后极其轻柔地用指腹擦去了她眼角的一滴泪水。
“……别去想那些事了。”
“所以什么时候......”
“不知道,在那之前,你就老老实实地待在这里吧……。”红斗篷摇了摇头说,“这里至少是‘安全’的。”
爱丽丝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泪水更加汹涌,但她死死咬住下唇,没有让哭声溢出。
随后红斗篷收回手,他不再犹豫,转身便朝着那散发着腐败气息的漆黑树洞边缘一步踏出——
“伊什!”
但就在这时,爱丽丝突然喊道。
红斗篷的脚步顿住,而就在他回头的刹那,柴郡猫出现在了爱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