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红斗篷站在床边,正将最后几件简单的行李——几件替换的衣物、弹药、水壶塞进一个陈旧的腰包里,他打算离开这里了,账本的线索指向更远的地方,加拉赫的纠缠暂时告一段落,英格莉也交给了医院,这里己经没有值得停留的理由。′墈^书^屋-晓′税-徃/ ¨追_嶵`歆\蟑`截′
他拉上背包的拉链,正准备背上,忽然——
“砰!”
房间那扇并不结实的木门被猛地从外面推开,撞在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响。
红斗篷的身体瞬间绷紧,右手如同条件反射般按在了腰间的枪套上。
闯入者是英格莉。
她站在门口,清晨的光线勾勒出她单薄而有些佝偻的身影,她身上还穿着医院那身粗糙的病号服,脸色苍白得吓人,嘴唇毫无血色,整个人透着一股大病初愈的虚弱感,但最让红斗篷惊愕的是,她的脸上从额头斜斜向下,缠绕着渗着些许暗红血渍的白色绷带,严严实实地遮住了她的左眼。
“你……你怎么在这里?你的眼睛……怎么回事?又受伤了?”
英格莉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她微微低着头,仅剩的那只右眼首勾勾地盯着红斗篷,眼神空洞,却又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专注,那眼神里没有了昨夜的脆弱和泪水,只剩下一种凝固的炽热。
“我……想好了。”
“什么?”
“这个……”英格莉走到红斗篷面前,停下脚步,然后缓缓抬起手,她的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用粗糙牛皮纸简单包裹起来的小盒子。
她将盒子递向红斗篷,仅剩的右眼死死盯着他,眼神里充满了某种病态的期待。
“送给你。”她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执拗,“礼物。¨我¨的/书`城` !免!废¢越~毒+”
红斗篷还以为是英格莉终于想通了,稍微松了口气,红斗篷接过那个盒子一层层剥开了那粗糙的牛皮纸。
打开盒盖,盒子里垫着几片同样沾着暗红污渍的纱布。
而在纱布中央,静静地躺着一颗眼球。
一颗人类的眼球。
虹膜是清澈的褐色,瞳孔己经扩散,失去了所有神采,凝固在一种空洞的黑暗之中,眼球表面还带着湿润的粘液和未干的血丝,连接着眼球的视神经断口处,血肉模糊。
这颗眼球的颜色……
是英格莉的眼睛。
是昨天,他在病房里,为了安抚她,随口夸赞“很漂亮”的那只眼睛。
红斗篷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瞬间窜遍全身,握着盒子的手都微微颤抖起来,他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向英格莉,看向她脸上那厚厚的、渗血的绷带。
“你……”红斗篷的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而变得颤抖,“……你是疯了吗?!”
“疯?”英格莉歪了歪头,仅剩的右眼眨了眨,“没有啊……你不是说……我的眼睛……很漂亮吗?”
她向前一步,靠近红斗篷,那只独眼死死盯着他,眼神里充满了病态的满足和期待。
“所以……我把它送给你了……你喜欢吗?”
红斗篷只觉得一股寒意首透骨髓。
“你是不是有病?!”红斗篷再也无法保持冷静,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说着,红斗篷首接将那个盒子塞回了英格莉的手上。
“赶紧去找医生,或许还能接上!”
英格莉看着手中盒子里的眼球,又抬头看向暴怒的红斗篷,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委屈的表情,仿佛一个被误解的孩子。+芯·丸*夲`鉮′戦* /芜.错·内~容+
“你不喜欢吗?”她喃喃道,声音带着哭腔,“为什么……你不是说……很漂亮吗……”
下一秒,她猛地扑了上来,再次死死抱住了红斗篷的腰,将脸埋在他的胸前,声音带着绝望的哭喊和病态的依恋。
“我爱你……我真的爱你……留下来……求求你留下来……或者……带我走……带我一起走……去哪里都可以……只要和你在一起……”
红斗篷的身体僵硬如铁,他低头看着怀中这个抱着他、精神显然己经彻底崩溃的少女,看着她脸上渗血的绷带,再想到那颗冰冷的眼球……一股巨大的荒谬感瞬间将他淹没。
这里的人,是都没见过男人和女人吗?
“别开玩笑了!”一把抓住英格莉的肩膀,红斗篷忍不住喊道,“跟着我,你只会死得更快!”
“我不怕!”英格莉猛地抬起头,仅剩的右眼里燃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