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如同沉入无光的深海,冰冷、窒息、无边无际。+微,趣*小?税_ -埂`新/嶵?筷+剧痛不再是清晰的撕裂感,而是化作了粘稠的黑暗,包裹着、吞噬着每一丝感知。唯有那枚紧贴心口的帝国马克银币,传递着一丝微弱却顽固的冰冷,如同黑暗深渊中唯一不灭的星辰,维系着墨离鹰最后一点游离的意志。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永恒。
一丝微弱的光感刺破了黑暗。
还有…消毒水的味道?不是兵工厂地下的那种,更冰冷,更…陌生。
墨离鹰的眼皮如同千斤闸,艰难地掀开一条缝隙。模糊的视线中,是惨白的天花板,样式古朴,带着欧式的浮雕花纹。一盏没有灯罩的、散发着惨白冷光的气灯悬挂着,光线刺得他眼睛生疼。
他尝试移动,身体却如同被浇筑在水泥中,沉重得无法动弹。经脉中残留的“焚魂”余烬和归墟之力的反噬如同无数烧红的烙铁在体内翻滚,每一次细微的呼吸都牵扯着濒临崩溃的剧痛。喉咙干裂灼痛,连吞咽唾沫都成了奢望。
这里是…哪里?不是徐州司令部,也不是任何他熟悉的红党据点。
视线艰难地转动。这是一间狭长的房间,墙壁是冰冷的灰石砌成,地面铺着磨损的橡木地板。没有窗户,唯一的门是厚重的、包着铁皮的橡木门,紧紧关闭。房间内陈设极其简单:一张冰冷的铁床(他正躺在上面),一张木桌,一把椅子。桌子上放着一个打开的皮质医疗箱,里面是各种闪着寒光的手术器械和几支装着不同颜色液体的注射器。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仿佛置身于某种巨大生物冰冷的腹腔深处。
就在这时!
“吱呀——”
厚重的铁门被无声地推开。一个身影如同融入阴影的幽灵,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
来人身材高瘦,穿着一件剪裁异常合体的深灰色中山装,料子考究,却没有任何标识。他的脸上戴着一张没有任何表情、只露出眼睛和嘴巴的白色陶瓷面具,面具光滑冰冷,反射着惨白的灯光,透着一股非人的诡异。?s+h_u.x.i?a\n!g_t.x′t¢.-c?o_m~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左手——那并非血肉之躯,而是一只闪烁着金属幽冷光泽、结构精密的机械义肢!五根金属手指灵活地开合着,发出细微的“咔哒”声。
他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墨离鹰。面具后的眼睛,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有一种纯粹的、如同观察实验品般的冰冷审视。
“墨离鹰,‘幽冥判官’。”一个经过特殊处理、带着金属摩擦质感、分不清男女的电子合成音从面具下传出,打破了房间内令人窒息的寂静。“或者,我更该称你为…生死簿的执掌者?”
墨离鹰的瞳孔骤然收缩。
剧痛和虚弱让墨离鹰无法说话,但他的眼神,却瞬间从迷茫转为冰封般的锐利与绝对的平静!没有恐惧,没有惊讶,只有一种洞穿迷雾、掌控本质的审视!他死死盯着那张白色面具和那只冰冷的机械手,仿佛要透过表象,看穿其下的灵魂。
“不用惊讶。你的秘密,比你想象的要透明。”
面具人似乎读懂了墨离鹰的眼神,电子音毫无波澜。“沈七七…我的师弟,承蒙你的‘关照’,被放逐时空乱流。那份‘礼物’,我们渊蛇一脉,铭记于心。”
渊蛇!沈七七的同门!果然与那“渊蛇之眼”背后的力量有关!而且,此人比沈七七更加危险!更加…非人!
“至于徐州…”面具人微微歪了歪头,机械手指轻轻敲击着铁床的边缘,发出清脆的“铛铛”声,如同敲击在人的神经上。“邱疯子死得很有戏剧性。隔空咒杀?很精彩的手段。可惜,代价不小吧?看看你现在…像一条被抽了筋的龙,只能躺在砧板上。”
他俯下身,冰冷的机械手缓缓伸向墨离鹰的脖颈,金属指尖闪烁着幽蓝的微光,带着致命的威胁。“生死簿…交出来。或者,我帮你把它…从你的意识里,挖出来。”
金属指尖距离皮肤不足一寸!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墨离鹰的嘴角,极其艰难地、却无比清晰地向上扯动了一下!
那是一个笑容!
一个充满了睥睨一切、掌控生死的冷笑!尽管他的脸色惨白如纸,尽管他的身体虚弱得如同风中残烛,但这个笑容,却带着一种洞穿一切、反客为主的绝对自信!
“呵…”一声极其轻微、却清晰无比的嗤笑,从墨离鹰干裂的嘴唇间溢出。!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