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粘稠,如同沉入万米海沟的窒息感包裹着墨离鹰最后残存的意识。/精*武^小-说^王? !追\醉\薪~彰\踕`无边无际的黑暗里,唯有指尖传来的、那颗被帝国银币封印的渊蛇之眼的滑腻与刺骨寒意,如同锚点般将他死死钉在濒临溃散的边缘。那寒意并非单纯的低温,而是一种沉淀了无尽岁月的、饱含恶意与混乱的邪异悸动,即使被封印,其本质的污秽依然如同跗骨之蛆,顺着指尖,丝丝缕缕地试图侵蚀他早己千疮百孔的经脉和摇摇欲坠的精神壁垒。影武者残破的躯体软倒在数步之外,焦糊的皮肉混合着金属融毁的刺鼻气味,石室内蒸汽的嘶鸣己弱,只剩下死寂和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墨离鹰的身体彻底失去了支撑,像一具被抽空了所有骨骼的皮囊,侧倒在冰冷狼藉的地板上,脸颊紧贴着黏腻的血污和冰凉的金属碎片,每一次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呼吸,都牵扯着体内如同被无数烧红铁钩反复撕扯的剧痛。经脉寸寸断裂的创口在渊蛇之眼邪气的刺激下,如同被泼上了滚油,焚魂药剂强行榨取生命力的反噬更是在灵魂深处燃起无法熄灭的业火。他的意识在无光的深渊边缘沉浮,渊蛇之眼封印物传来的冰冷悸动和体内肆虐的毁灭性能量交织成一张巨网,要将他拖入永恒的寂灭。指尖紧扣着那颗不祥的邪眼,这成了他此刻对抗彻底沉沦的唯一凭依,如同溺水者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冰冷而危险。
时间在死寂中失去了刻度。也许过了几分钟,也许只有几个心跳。石室厚重的铁门外,极其细微的、如同砂砾摩擦的声响传来,并非脚步声,更像是什么东西在极其谨慎地刮擦着门锁结构。紧接着,“咔哒”一声极其轻微的机括弹动声,沉重包铁的木门被无声地向内推开一条缝隙。门外并非预想中的守卫或增援的渊蛇爪牙,而是一片更深的、如同墨汁般粘稠的黑暗。一个身影如同从这片黑暗本身中剥离出来,悄无声息地滑入室内。来人身材中等,裹在一件洗得发白、打着补丁的灰色工装里,头上戴着一顶同样陈旧、帽檐压得很低的鸭舌帽,脸上蒙着一块厚实的、只露出眼睛的深色粗布面巾。他的动作没有丝毫多余,精准得像一台设定好程序的机器,进门后立刻反手将门虚掩,那双在面巾上方露出的眼睛,锐利如鹰隼,瞬间扫过整个石室——影武者焦糊破碎的尸体、满地狼藉的金属碎片和凝固的血污、依旧微弱喷涌的蒸汽、以及倒伏在血泊与碎片之中、气息微弱得几乎断绝的墨离鹰,还有他那只死死攥着渊蛇之眼封印物的手。
目光在墨离鹰身上停顿了不到半秒,来人没有丝毫犹豫或惊疑,仿佛眼前这幅地狱景象完全在他预料之中。他如同鬼魅般迅速移动到墨离鹰身边,单膝跪地,动作快得带起一阵微风。~墈^书~屋\ ?勉+废′粤′黩^他没有先去碰触墨离鹰的身体,而是迅速从工装内侧一个不起眼的暗袋里,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由某种哑光黑色金属制成的方盒。方盒打开,里面并非药物或武器,而是一面闪烁着幽蓝色微光的、类似微型雷达屏幕的装置。来人将方盒上几个极其微小的旋钮快速拨动了几下,幽蓝的屏幕光映亮了他面巾上方沉稳专注的眼睛。屏幕中心,一个代表着墨离鹰生命体征的微弱红色光点正在剧烈地、不规则地闪烁,旁边几条代表生理参数的曲线如同垂死挣扎的心电图,断崖式下跌后又微弱反弹,警报的微光在屏幕边缘无声地闪烁。
“生命体征临界…经脉崩毁度超过80%…渊蛇邪能污染深度侵蚀…焚魂反噬峰值…”一个低沉沙哑、带着浓重疲惫感,却又异常清晰冷静的声音从面巾下传出,像是在念诵一份冰冷的诊断报告。他关闭方盒,动作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立刻又从工装另一个口袋取出两支小巧的金属注射器。一支内里是近乎透明的、散发着微弱蓝光的粘稠液体;另一支则是如同浓缩岩浆般刺目的赤红色。他毫不犹豫,动作精准得如同外科手术,先是将那支蓝色注射器对准墨离鹰颈侧动脉,拇指用力压下。“嗤…”轻微的气体喷射声,蓝色液体瞬间注入。几乎是同时,墨离鹰那微弱到极致的呼吸猛地一窒,随即像是被强行续上了一口气,变得稍微绵长了一丝,皮肤下疯狂扭动的青黑色血管似乎也平复了少许。这是“冰髓凝元剂”,红党最高级别实验室的产物,能在极短时间内强行冻结恶化的伤势和能量暴走,为后续救治争取时间,代价是加剧后续的痛苦和可能的神经损伤。
蓝色药剂注入的瞬间,来人没有丝毫停顿,第二支赤红色的注射器己经抵在了墨离鹰心口偏左的位置——那里是生死簿银币烙印的核心区域!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猛地将药剂推入!“呃——!”昏迷中的墨离鹰身体猛地向上弓起,如同遭受电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