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圭的《雨霁烟岚》拍了2.8亿。”
他拿出手机点开图片,“不过那幅只有两尺长,而这幅……是六尺整娟!”
沈墨白脸色煞白。
作为业内权威,他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眼前这件……
“保守估计……”严松年突然开口,苍老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五个亿起步。”
“轰”的一声,顾明哲跌坐在地,茶盏打翻滚烫的茶水浇了一身也浑然不觉。
而严老已经把目光放在不起眼的粗陶碗上,他捧着茶碗,双手突然微微颤抖,
“北宋汝窑天青釉小盏,釉色莹润,开片自然,存世更为稀少,估价……五千万!”
顾明哲一脸惨白直摇头:“不可能!”
严老继续道:“唐代鎏金双鸾衔绶纹铜镜,纹饰精美,保存完好,估价一千五百万。”
“明代宣德炉,款识清晰,铜质精良,估价两千三百万……”
顾明哲脸色惨白毫无血色,他嘴唇颤抖: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些东西怎么可能是正品……沈老您说句话啊!是不是都看错了……”
沈墨白的脸色也是一片煞白,金丝眼镜后的瞳孔剧烈收缩。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却没能立即说出话来。
当顾明哲抓住他衣袖时,这位向来沉稳的鉴宝大师手指都在发抖。
“沈大师!您说句话啊!”顾明哲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
沈墨白深吸一口气,突然对着顾临风的方向深深一揖:
“这些都是正品……”他的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确实是我……看走眼了。”
这句话仿佛抽干了他全身力气。
沈墨白直起身时,向来挺拔的背脊竟显出几分佝偻。
全程不敢与任何人对视。
“这不可能!”顾明哲歇斯底里地摇晃沈墨白,“您可是……”
“闭嘴!”沈墨白突然暴喝,随即意识到失态,整了整衣裳强作镇定。
但颤抖的尾音出卖了他:“我本该看仔细一些……都是我才疏学浅……”
他取下眼镜,反复擦拭着镜片,仿佛这样就能擦去今日的耻辱。
重新戴上眼镜后,他的声音沙哑:“四十年来,我阅宝无数,却不想今日竟……”
他忽然苦笑一声,“原来那些引以为傲的眼力,不过是坐井观天。”
糖糖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角,仰起小脸:
“沈爷爷,看东西要用‘心窗’。”
她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点点胸口,“这里也要开一扇小窗户才行呀。”
沈墨白浑身一震,手中的丝帕飘然落地。
他怔怔望着眼前这个不及他腰高的小女孩。
忽然想起自己初入行时,师父的教诲——
鉴宝先鉴心。
“心窗……”他喃喃重复着,浑浊的眼中渐渐泛起水光。
六十岁的鉴宝大师缓缓蹲下身,与糖糖平视:“小姑娘,你是如何鉴别这些文物的?”
糖糖歪着头想了想,突然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我能感觉到它们的气息呀!”
她伸出小手轻轻抚过展台,
“就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味道一样,这些老物件也藏着独特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