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一暖。
她重新伸出手,覆盖上他的:“没关系,这都是小事,部队她们又不能常来,偶尔几次,我能应付。”
“不。”
陆时安摇头,反手握住她:“这是对你的不负责任,而且……我其实一直有这个打算。”
窗外阳光正好,暖光透过窗户,均匀的洒在陆时安脸上,衬的他五官愈发深邃立体。
他沉默片刻,说起往事:
“八岁那年冬天,我发高烧,我娘……田秀菊说浪费钱,不给治,把我关在了柴房里。”
陆时安的声音平静得像在讲别人的故事:“我在稻草堆里躺了三天,是靠喝屋檐滴下的雪水活下来的。”
姜云舒微微瞪大双眼,心头一颤,不自觉地攥紧了他的手。
“十岁的时候,我饿得受不了,偷吃了半个红薯,陆国康……拿镰刀砍我。”
陆时安苦笑一声:“如果不是看我还能干活,恐怕那个时候我已经被砍死了。”
姜云舒倒吸一口凉气,眼眶都有些发热。
“这样的事情还有很多,好几次我都活不下去,后来,到了七零年,部队来公社征兵。”
陆时安扯了扯嘴角:“本来田秀菊想让陆一鸣去,但是陆一鸣怕受苦,死活不去。”
于是他自告奋勇,主动提出去了部队。
那时候的他,明白参军是对他来说唯一的出路。
田秀菊本来不愿意,但听见陆时安答应会把工资直接寄回家,才勉强答应。
【反正你这个赔钱货在家里也是吃白饭!当兵一个月有六块钱津贴,你小子要是敢私藏一分,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那天,十五岁的少年赤着脚走在滚烫的土路上,后背还带着被藤条抽出的血痕。
公社大院里,其他孩子都有父母陪着,只有他孤零零的站在队伍末尾。
“新兵连三个月,我拼了命的练。”
陆时安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袖口:“因为我知道,要是被退回去……”
他没说下去,但姜云舒看见他喉结滚动了一下,下颌线绷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