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去了公司。
深夜的办公室空无一人,他推门进去,径直走向书架,打开了一个带锁的抽屉。
里面有一个加密U盘,是他从江云熙离开后就锁起来的。
他插.入电脑,文件自动打开。
里面是江云熙过去一年写给他的所有信件。
那些信件从未寄出。
他是在她离开后,从她书房的抽屉里无意间发现的。
她从未告诉他她写过这些。
他一页页点开,有的只有一句话,有的长达千字。
“我今天去看了医生,诊断是中度抑郁。
你不在的时候,我就去翻我们以前的照片,看着看着就哭了!”
“你是不是已经厌倦我了?我连你皱眉的次数都能背出来,可你已经记不得我说过什么!”
“今天公司开会,我的提案被否了,你说你来接我,结果临时说有饭局。
我就自己打车回家。
夜里很冷,但我没有责怪你,因为我知道你工作辛苦!”
“顾承砚,我是真的爱你。
可我真的撑不住了!”
他关掉文件,整个人瘫在椅子里,眼睛酸胀,心口仿佛被重物压着,连呼吸都困难。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错在哪一步,也许是从第一次她说“我好像没那么开心了”,而他回她一句“多想”开始。
他一直以为她是理所应当的存在,是那个永远会原谅他的江云熙。
直到她真的走了。
第二天清晨,他准时出现在公司,整个人恢复成一贯的冷静干练,没人知道他前一晚几乎没睡。
会议进行到一半,助理递来一个信封,附在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
他点点头,接过信封。
是最新的一组调查材料。
他打开,一页页翻过,直到看到最后一张—
照片上,夏知薇正与一个匿名账户进行频繁的资金转账,时间对照之下,正好与江云熙遇袭前后一致。
他的指尖一点点收紧,骨节泛白,眼神沉如死水。
他知道,所有的线索都开始指向那个一直在他身边,哭得最无辜、笑得最温柔的女人。
可此刻他没有发怒,也没有质问。
他只是忽然觉得自己的人生好像从来就没有真正掌握在自己手里。
他以为自己是那个主宰一切的人,结果才发现,他不过是被人牵着走的盲者。
他想回去找江云熙。
可他也知道,现在的他连靠近她都没有资格了。
她已经站在阳光之下,而他还困在一堆烂账和污水中,连带着过去,连带着那些未说出口的“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