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他打扰、没有过去破碎声音的生活。
她已经有了。
他只是还没有习惯而已。
旧金山午后的阳光透过云层,落在江云熙家花园的栅栏上。
她拿着喷壶给花浇水,一手扶着花盆边,一手慢慢控制水量。
她的眉眼微垂,神情专注,整个人被阳光包裹着,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平和。
屋里响起钢琴声,是唐浩杰放的曲子。
她一听就知道,是她曾说过喜欢的一首。
她走进去,在客厅沙发边坐下。
阳光从她肩膀滑下去,一缕一缕落在地板上。
她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其实很好。
不惊喜,也不波澜,但她知道明天还是会这样,不会突然塌下来,也不会再有人说走就走。
她闭上眼,靠着沙发背,低声说了一句谁也听不见的话:
“我真的不再等他了!”
这一次,她不再自欺。
也不再回头。
三月下旬的旧金山,春意初显。
山林深处的枝桠已抽出新绿,街道两旁的海棠也渐次盛开,花瓣落在石板路上,被风卷着,像一场轻而缓的雨。
江云熙近来睡得越来越沉。
她不再像过去那样在凌晨三点惊醒,也不再整夜辗转反侧。
梦境依旧偶有出现,但再也不是那些混乱的场景,不是医院的走廊,不是他背影远去的画面,也不是她独自坐在昏黄灯下等他归来的夜晚。
她开始梦见一些宁静的场景。
梦见自己坐在湖边画画,梦见小镇上的孩子们围着她笑闹,梦见一棵老树在风中轻轻摇晃,阳光透过树叶打在她的画纸上,一寸一寸地铺开暖意。
她醒来的时候,心口是柔.软的。
不像以前,一睁眼就是沉重和空落,像从悬崖上跌下来,找不到着陆点。
唐浩杰站在厨房里,替她热牛奶。
他换上了新的围裙,是她前些日子笑着送给他的,上面印着一只卡通狐狸,耳朵竖得老高,目光圆圆的。
“你还真穿啊?”她记得那天自己笑着问他。
“你送的,我当然穿!”
他答得理所当然。
她没再调侃,只是转身回了房间,但那一刻,她心底确实被某种说不上来的温度轻轻触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