扰!”
她看了很久,没有点开附件。
那是顾承砚亲手写的一封信。
没有邮件正文,没有多余解释,只有一个文件。
她没有点开。
也没有删除。
她只是坐在那里,捧着茶杯,窗外的风吹动帘子,一如过往那么轻。
唐浩杰推门进来时,她抬头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只是将那封邮件转发给了他。
“你决定见?”
她摇头。
“我只是想你知道!”
“好!”
他没有再说别的。
她知道他明白她的意思。
她不是在犹豫是否见面,而是在给自己最后一次机会—去真正结束。
那天夜里,她一个人在阳台坐了很久。
院子里的风轻轻穿过树梢,天色慢慢变深,星光隐隐浮现。
她仰起头,望着那片夜空,心里忽然就很安静。
她对自己说:
如果明天醒来我还是不想见他,那我就真的,彻底不见了。
我已经尽力了。
他也来晚了。
这次,不是原谅。
是放过。
放过他,也放过自己。
第二天清晨,天色刚泛出鱼肚白,江云熙便醒了。
窗外的风很轻,带着一点山林早春的湿冷气息,吹得窗纱微微扬起,像水面荡开的涟漪。
她没有立刻起身,只是静静地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出神。
她记不清自己昨晚到底有没有睡好,梦境很浅,也很乱,好像在回放一部声音被消了的旧电影,画面闪烁,情绪沉默,所有对白都被抽离,剩下的只是一些模糊的剪影—熟悉的街口、熟悉的转身、熟悉的那句她始终没有听见的“对不起”。
她合上眼,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起身。
客厅里一切如常。
唐浩杰已经出门,桌上放着他留下的字条和一瓶刚泡好的红.豆薏米水。
“今天阳光好,记得画室通风!”
她盯着那几行字看了一会儿,然后笑了笑,拿起杯子喝了一口。
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落在木地板上,斑驳而柔和。
她走到画架前,铺开昨天未完的画稿。
那幅海景她已经画了五天,却始终没有填上那最后一道光线—日落前,海平线上方,那一束掠过云层的金色,仿佛在等她一个决定。
她站在画前,指尖悬着画笔,却迟迟没有落下。
她知道自己在等一个念头。
那道光,是留给她的出口。
她曾经说,画是用来治愈的。
可这幅画,却像一个迟迟无法闭合的结,一旦完成,就意味着她要承认,那些故事,真的结束了。
她闭了闭眼,终于提笔,将那一抹金色轻轻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