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为画画,也不为什么,只是想走一走,看一看,哪怕只是买一束花,买一袋面包,也好。
她转头回屋换了衣服。
灰蓝色的风衣,黑色牛仔裤,帆布鞋,简单利落。
她从玄关抽屉里拿了车钥匙,又顺手在藤篮里放了一条干花束—那是她前两天自己绑的,本想送人,可最后还是留了下来。
出门的时候,唐浩杰刚醒。
他走出来的时候,她已经站在门口了。
“去哪?”他声音还有点沙哑。
“镇口转转!”
她回头笑了一下。
“今天不去画室!”
“我开车送你?”
“我想自己走!”
他点点头。
“回来记得喝点热水!”
她点头,没再多说。
走下山的路被雨洗过,有些泥滑,但空气新鲜,树叶带着水气,阳光从缝隙间洒下来,一步一景。
她走得慢,脚步稳,没带耳机,也没看手机,只是用最真实的感官去感受这个清晨—风吹过脸颊的温度,脚踩在湿叶上的柔.软,还有山雀偶尔从枝头跃起的轻响。
走到镇口的时候,天已经完全亮了。
她去了一家老面包店,买了两个热面包,又绕到街角的花店,挑了几枝海棠和满天星,绑成一束,抱在怀里。
路过咖啡馆的时候,她进门点了一杯拿铁,靠窗坐下。
窗外是一条缓缓的车流,阳光穿过玻璃照在她脸上,她低头抿了一口咖啡,苦涩中带着一点点焦香。
她没在想什么,也没在等什么。
只是享受这一刻。
安静而完整。
没人打扰,也没人催促。
这种感觉,很好。
而在千里之外的京北,顾承砚也在咖啡馆。
他早上临时取消了会议,独自驱车去了城南的一家老书店。
那家书店是他们曾经常去的地方。
她喜欢靠窗的位置,一边看书一边喝热可可,常常一坐就是一下午。
而他坐在对面,翻着财经杂志,其实看不进几页,只是习惯了她在身边的那种存在感。
那时候的她,不需要说什么,也不需要刻意做什么。
她只是在,就足够填满他那个空荡的世界。
他那时不懂得什么叫“陪伴”。
他只觉得,她一直都在,就会一直都在。
可她走了。
走得干净彻底,像是再也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