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许久,等阳光透进来之后,才慢慢站起来。
屋外风有些大,她披了件厚毛衣走到厨房,烧水、煮粥、切水果,每一步都缓慢而有节奏。
唐浩杰还没起,她没有叫他,也没发消息。
她知道他昨天处理文件很晚。
她只是做好了两人份的早餐,慢慢吃了自己的,然后坐在窗边喝茶。
她没开灯,整间屋子靠晨光照亮,一切都显得很柔和。
她最近画得不多。
不是没有灵感,而是想把画笔放一放。
她这些年画了太多“情绪”,每一笔都带着她的挣扎与隐忍,画到最后,连她自己都无法确定,那些画里是她,还是她曾想成为的“她”。
她需要一点时间,把那些堆积在手指和心里的情绪放下来。
茶水刚好凉到入口温热,她喝了一口,忽然想起前些日子买的那本诗集还没看完。
她起身,走进书房,翻出那本书。
封面是浅蓝色的,纸张有些粗糙,手感很好,是她喜欢的质地。
她随手翻到一个折角的页面,那里用铅笔写了一句她抄下的诗句:
“爱不是永恒地相守,而是在转身之后,依旧愿你安好。”
她看着这行字,轻轻抿了抿唇。
她已经很久没有主动提起“顾承砚”这个名字。
不是不记得,而是她终于能坦然地承认—那个名字已经和她的现实生活没有关联了。
她依然会在某个夜晚想起他,但不再是以“想再见一面”的心情,而是像回望一座旧房子,一场旧电影,知道它存在,知道它曾经很重要,但也知道它已经结束。
她现在的生活,是实实在在的、有光的、有节奏的。
她不用再等谁的电话,不用再去猜一个眼神背后的冷淡。
她能睡个好觉,能自己决定一日三餐,能在花市挑一束自己喜欢的颜色带回家,然后一边听音乐一边整理。
她有自己的节奏。
这是她从那场风暴里,最艰难地挣出来的一点光。
她知道那段婚姻让她失去了很多,但也因此逼她重新认清了什么才是真正重要的。
—不是被需要,而是被尊重。
不是被依赖,而是被在乎。
而这一切,她如今渐渐学会了自己给自己。
唐浩杰醒来后,看到桌上的早餐,愣了几秒,随即笑了。
“今天你起得真早。”
“嗯,昨晚没睡好。”
她端起茶杯。
“梦太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