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用越野车碾过积水的路面,溅起半人高的水花。·2*8′看?书¨网^ -无.错!内′容.车内气压低得像要凝结,苏晚晴捏着那份婚前协议,指腹反复摩挲着纸页边缘,试图从那行血字里读出些什么。陆霆川始终望着窗外,侧脸在雨幕中忽明忽暗,下颌线绷得像拉满的弓弦。
车子驶入一片戒备森严的军区大院,岗哨士兵见到车牌后立刻敬礼放行。沿途路灯昏暗,树影幢幢,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机油味和泥土腥气,与圣玛丽大教堂的香氛截然不同。
最终,车停在一栋三层小楼前。楼体刷着军绿色漆,没有任何装饰,门口甚至蹲着两个抱臂站岗的卫兵,腰间别着明晃晃的配枪。
“下车。”陆霆川率先推开车门,冰冷的雨丝瞬间灌了进来。
苏晚晴犹豫了一下,提起被雨水沾湿的婚纱裙摆,小心翼翼地下车。高跟鞋踩在湿漉漉的水泥地上,发出不稳的声响。陆霆川皱了皱眉,没等她站稳,突然弯腰将她打横抱起。
“啊!”苏晚晴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抓住他的肩章。肩章上的金属徽章硌着她的掌心,带着他身体的温度。
“别乱动。”陆霆川的声音就在头顶,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他抱着她,像抱着一件易碎的物品,大步流星地走进楼道。
卫兵们目视前方,仿佛没看到这突兀的一幕。苏晚晴埋在他怀里,能闻到他颈间更清晰的雪松香,混合着淡淡的硝烟味,一种让她不安却又奇异安心的味道。
二楼右手边的房门被赵天雷提前打开。陆霆川抱着她进去,将她放在客厅的沙发上。
这是一套简洁到近乎简陋的公寓,家具都是军绿色的制式款式,墙上没有任何装饰,只有一幅巨大的军事地图占据了整面墙。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像是医院,又像是……军营。
“换衣服。”陆霆川扔下三个字,从衣柜里拿出一套叠得方方正正的女士家居服,扔在她面前。不是什么丝绸睡裙,就是最普通的纯棉质地,浅灰色,带着一股阳光晒过的味道。
苏晚晴看着那套家居服,又看了看自己身上价值不菲的婚纱,突然觉得无比讽刺。她深吸一口气,拿起衣服:“浴室在哪里?”
“左手边。”陆霆川己经脱下军礼服,换上了一身黑色作训服,露出结实的小臂,上面有道狰狞的旧伤疤。
苏晚晴抱着衣服走进浴室,反锁上门。2?萝!|?拉;小?说/2| ?1最:新?<)章>+节&*更=新?e快??镜子里的人脸色苍白,眼妆有些花了,婚纱领口的指痕在暖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清晰。她脱下婚纱,换上那套宽大的家居服,袖子长得能盖住手。
走出浴室时,陆霆川正坐在餐桌旁,面前放着一杯己经冷掉的水。他正在看一份文件,指尖夹着一支黑色钢笔,在纸上划过,发出沙沙的声响。
听到动静,他抬起头,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两秒,又落回文件上:“坐。”
苏晚晴在他对面坐下,双手紧张地绞着衣角。客厅里只剩下钢笔划过纸张的声音和窗外的雨声,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协议看了?”陆霆川放下钢笔,终于开口。
“看了。”苏晚晴低声回答,“体能测试……我只是个医学生,怎么可能通过你们的测试?”
陆霆川挑眉,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苏晚晴,你没资格讨价还价。你弟弟能平安回来,是因为我点头。”
提到弟弟,苏晚晴的心一紧:“明哲现在在哪里?我要见他!”
“他在军区医院,很安全。”陆霆川语气平淡,“等你签了协议,我会安排你见他。”
苏晚晴咬着唇,看着桌面上那份摊开的婚前协议。甲方处己经签好了“陆霆川”三个刚劲有力的大字,墨迹未干。
“如果……我没通过测试呢?”她还是忍不住问。
陆霆川看着她,眼神冷得像冰:“协议里写得很清楚,婚姻解除,你净身出户。并且,”他顿了顿,声音压低,“永远不准再出现在我面前。”
最后一句话带着极强的压迫感,让苏晚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拿起笔,指尖颤抖着,就要往乙方处落笔。
就在这时,陆霆川突然开口:“等等。”
苏晚晴的动作一顿,抬头看他。
陆霆川伸出手,将协议翻到背面。在那行“我要你完整的人”血字下方,他用钢笔淡淡描了一遍,红色的字迹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诡异。
“知道这是什么吗?”他问。
苏晚晴摇头,心脏狂跳。她学医多年,对血液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