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裹挟着硝烟味灌进通风管道,苏晚晴的手指死死攥着U盘,塑料外壳几乎要嵌进肉里。′n.y\d·x~s¢w?.~c-o/m~陆正宏的枪管抵在陆霆川后脑勺,那道冰冷的金属触感仿佛能穿透颅骨,让空气里的每一粒尘埃都凝固成利刃。
“爸,你闹够了没有?”陆霆川的声音异常平静,听不出丝毫恐惧,“念初还在这里。”
陆正宏的手腕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枪口偏离了半寸。月光从管道口斜照进来,照亮他鬓角的白发——这是苏晚晴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清这个男人,他眼底的偏执与痛苦纠缠在一起,像极了实验室里失控反应的试剂。
“把U盘扔过来。”陆正宏没有回答,只是加重了语气,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苏晚晴看着陆霆川被枪口压制的背影,突然想起婚礼那天他空降现场时的模样。军靴沾着的边境泥土,肩章上未干的雨水,还有看向她时那深不见底的眼神。原来从一开始,他就带着满身风雨,站在了她身前。
“这不是你想要的。”苏晚晴缓缓首起身,怀里的念初不知何时醒了,小手抓住她的衣襟,发出细碎的咿呀声。孩子的存在像一剂缓冲剂,让紧绷的空气有了丝微松动,“我爸的研究日志里写过,这种血清的副作用会导致基因链断裂,你用活人测试的士兵,己经出现器官衰竭的症状了。”
陆正宏的瞳孔骤然收缩:“你看过振邦的日志?”
“在老宅书房的暗格里。”苏晚晴刻意放缓语速,指尖悄悄摸到陆霆川留在她口袋里的军用匕首,“我爸当年就是发现了这个副作用,才故意篡改配方,宁可背负‘叛国’的骂名,也要阻止研究继续下去。你以为他是你的敌人,其实他是在救你。”
“闭嘴!”陆正宏突然怒吼,枪口重新压紧陆霆川的头,“他就是个叛徒!当年若不是他泄露机密,你母亲怎么会……”
话音未落,陆霆川突然偏头撞向他的手腕。枪管擦着耳廓划过,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几乎在同时,苏晚晴将手里的U盘狠狠砸向陆正宏的脸,趁着他闭眼的瞬间,扑过去咬住他持枪的手背。/x/i¢a?o~s+h\u~o~g+u,a\i`.`c′o′m!
“啊!”陆正宏吃痛,手枪脱手飞出。
陆霆川顺势翻身,将陆正宏死死按在地上。军靴踩住他的肩胛骨,动作干净利落,带着特种部队的格斗本能。可当他的拳头即将落在陆正宏脸上时,却硬生生停住了——老人鬓角的白发被汗水浸湿,嘴角挂着血丝,眼神里的绝望像针一样刺人。
“为什么?”陆霆川的声音嘶哑,“为了一份有问题的血清,值得吗?”
陆正宏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出的血沫溅在军绿色的作训服上:“你不懂……当年边境冲突,你母亲作为军医随行,就是中了这种毒……振邦说他能研制解药,我信了他……可他最后却告诉我,研究失败了……”
苏晚晴的心猛地一沉。她想起父亲日志里夹着的一张泛黄照片,穿白大褂的男人和穿军装的女人并肩站在实验室门口,笑得眉眼弯弯。照片背面写着:“致正宏,等我研制出止血剂,就去申请调回后勤。——振邦”
原来他们曾是战友。
“我爸没有骗你。”苏晚晴抱着念初蹲下身,声音轻得像叹息,“他把真正的解药配方藏在了我的疫苗本里,就是你当年送我的那本。他说,等我长大了,自然会明白‘保护’这两个字的分量。”
陆正宏愣住了,浑浊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茫然。
就在这时,仓库方向传来连续的爆炸声,地动山摇。陈默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带着电流的杂音:“陆司令!境外势力引爆了军火库!山体正在滑坡,我们必须立刻撤离!”
陆霆川拽起陆正宏,将手铐铐在他手腕上:“跟我们走。”
老人没有反抗,只是任由他拖着往前走,目光落在苏晚晴怀里的念初身上,突然喃喃道:“这孩子……眼睛像她……”
苏晚晴知道他说的是陆霆川的母亲。她低头看向念初,小家伙正睁着乌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世界,仿佛对刚才的生死较量一无所知。
撤离的路比想象中更艰难。;/0[]0£¥*小t&说e??网? ???首1*¢发±e山体滑坡阻断了原定路线,他们只能沿着陡峭的山脊线往山下走。陆霆川背着陆正宏,苏晚晴抱着念初跟在后面,山风卷着碎石呼啸而过,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霆川,放我下来吧。”陆正宏在他背上轻轻拍了拍,“我这把老骨头,不值得你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