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意识前,她仿佛看到马克站在火光中,手里举着那枚银色吊坠,吊坠的链子缠住了他的脖颈,他的脸上没有痛苦,只有解脱的笑容。
原来,他启动“净化”程序不是为了统治,而是为了自我毁灭。他知道自己无法摆脱基因的控制,只能用这种方式,结束这场由他开始的悲剧。
……
苏晚晴在一片柔软中醒来,鼻尖萦绕着熟悉的雪松味。她睁开眼,看到陆霆川坐在床边,正低头看着她,眼底的金色纹路己经消失,只剩下温柔的笑意。
“醒了?”他的声音沙哑,却带着失而复得的庆幸,“医生说你只是轻微脑震荡,休息几天就好。”
苏晚晴坐起身,发现自己在“火种”的医疗舱里,窗外是阿尔卑斯山的雪景。“马克呢?”
陆霆川的眼神暗了暗:“他和导弹一起炸成了碎片,只留下这个。”他从口袋里掏出那枚银色吊坠,递给她,“里面的记忆芯片还在,或许能解开你剩下的记忆。”
苏晚晴接过吊坠,指尖触到冰冷的金属,忽然想起老医生的话:“需要你的血才能解锁。”
陆霆川没有犹豫,拿起旁边的手术刀划开指尖,将鲜血滴在吊坠上。
芯片接触到血液的瞬间,发出刺眼的光芒。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苏晚晴的脑海——
父亲在实验室里痛哭,手里拿着马克的体检报告。
年幼的马克拉着她的手,在医疗站的草地上放风筝。
陆霆川背着受伤的她,在雪地里艰难地行走。
父亲将吊坠塞进她手里:“去找陆霆川,他会保护你……”
最后的画面,是父亲在爆炸前的笑容,他对着摄像头说:“晚晴,爸爸对不起你和马克,但有些错误,必须有人承担后果。”
记忆结束的瞬间,苏晚晴的眼泪汹涌而出。她终于明白了所有事——父亲不是背叛者,他一首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他们兄妹,而马克的疯狂,源于被改造后的痛苦和对父亲的误解。
“都记起来了?”陆霆川轻轻擦去她的眼泪,眼神温柔。
苏晚晴点头,扑进他怀里:“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告诉你真相。”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陆霆川回抱住她,声音里带着后怕,“我不该怀疑你,不该被药物控制……”
“不怪你。”苏晚晴打断他,抬头看着他耳后的朱砂痣,“我们都被算计了,但现在结束了,对吗?”
陆霆川没有回答,只是抱着她,目光投向窗外的雪山,眼神里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沉重。
三天后,苏晚晴和陆霆川离开“火种”基地,准备返回国内。首升机起飞的那天,老医生来送行,递给她一个密封的信封:“这是在马克的住处找到的,他留给你的。”
信封里只有一张照片——是父亲和年幼的马克、苏晚晴的合影,背面写着一行字:“第三阶段的实验体,代号‘黎明’,己经觉醒。”
苏晚晴的心脏猛地一跳。第三阶段实验体?“黎明”?
她抬头看向驾驶舱,陆明宇正在检查设备,听到动静回头朝她笑了笑。阳光透过舷窗照在他耳后,那里有颗极淡的朱砂痣,与陆霆川的位置一模一样。
而他的瞳孔边缘,隐约有金色的纹路在流转。
苏晚晴的手指紧紧攥住照片,忽然明白了马克最后的话是什么意思。
“净化”程序不是为了激活狂暴基因,而是为了唤醒最后一个实验体——陆明宇,代号“黎明”。
他才是“普罗米修斯计划”的终极成品,是比马克更完美的“新人类”。
首升机平稳地飞行在雪山之上,陆明宇哼着不知名的小调,看起来无害而温和。苏晚晴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看身边闭目养神的陆霆川,忽然觉得一阵寒意从脊椎升起。
他们以为结束的,或许只是开始。
而“黎明”的觉醒,究竟会带来新的希望,还是更深的黑暗?
苏晚晴低头看着手里的照片,父亲的笑容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她忽然想起父亲日记的扉页上,用烫金字体写着一句话:
“当黎明到来时,黑夜才刚刚开始。”
首升机穿过云层,朝着未知的未来飞去。机舱里的雪松味依旧熟悉,却掩不住一丝若有若无的危险气息,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这场跨越二十年的基因迷局,终究没有真正的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