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旁边的火炉,火苗“腾”地窜了下,冒出股青烟,烟里裹着点极淡的黑气,转眼就被风吹散了。
地基处的寒气消失了,雪落在上面,不再融化,反而积起薄薄一层,像铺了层白糖。王阿婆的小孙子不知何时被他爹妈抱来了,原本烧得通红的小脸,此刻竟渐渐退了热,还咂了咂嘴,像是睡踏实了。
“真……真好了?”王阿婆摸着地基的土,温乎乎的,再没半点寒气,“林先生,您这布子的本事,比庙里的道士还神!”
林默没说话,只是看着自己的掌心。济灵珠的绿纹里,刚才那股戾气残留的影子正在慢慢淡化,被老槐树的清气彻底覆盖。他往回走时,路过老宅的墙角,瞥见砖缝里冒出株细小的绿芽,芽尖顶着点雪,竟在寒风里轻轻晃了晃,像在道谢。
回到棋馆,沈清和的《守棋录》正自动记录刚才的阵图,旁边写着:“棋阵即道阵,守中致和,邪祟自退。”字迹比之前深了些,像是用更浓的墨写的。
周明轩啃着赵淑兰新烤的栗子,含糊不清地说:“林爷爷,您刚才念的诀,跟《守棋录》里的‘守和诀’像极了!就是您念得更轻,更好听!”
林默拿起那枚水晶果白子,果面映着窗外的雪,亮得像块冰,却不再发烫,只是透着股温润的暖。他望着棋盘上的天元位,突然觉得这老街的方寸之地,藏着的秘密,或许比他想象的要多得多。
小雪还在下,老宅的烟囱里升起了袅袅炊烟,是王阿婆在烧火做饭。棋馆的铜炉上,赵淑兰炖的萝卜汤正咕嘟作响,香气混着老槐树的清气,在巷口弥漫,像在轻轻抚平这场小风波留下的痕迹。
林默将白子放回棋罐,棋子碰撞的轻响里,似乎藏着声极细的“谢”,像那消散的戾气最后的回音,又像这老街的灵,在悄悄回应着他的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