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滕宇飞和王凯浑身湿透(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脸色阴沉地冲进了院子。他们脸上没有泪,只有冰冷的愤怒和一种被逼到绝境的戾气。
“宇飞!王凯!”安然和苏素扑了过去。
“消息……是真的吗?”云泽雅的声音带着最后一丝颤抖的希冀。
滕宇飞摇了摇头,眼神冰冷刺骨:“看守所官方通报了。还有……我们……被停职了。医院待不下去了。”
最后一丝侥幸被打破。安然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苏素死死捂住嘴。木子猛地转过身,眼中是骇人的寒光。
“这帮畜生!”王凯低吼一声,一拳砸在门框上,木屑纷飞。
“现在怎么办?”云泽雅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声音带着一丝决绝,“宴初不能白死!陈家必须血债血偿!”
“报仇?”滕宇飞的声音异常沙哑,带着一丝嘲讽的疲惫,“拿什么报?凭我们几个?陈家根深蒂固,现在肯定严防死守!省里的专案组……恐怕也被这‘自杀’打乱了阵脚!”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整个西合院。连愤怒都显得如此无力。
突然,滕宇飞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不是电话,而是一条加密的短信,来自一个从未见过的号码,内容只有一行字:
**「太平间,B-17,速来。带王凯。勿信新闻。」**
滕宇飞的心脏猛地一缩!他死死盯着那行字,仿佛要将屏幕看穿!勿信新闻?太平间?B-17?
“怎么了?”王凯察觉到他的异样。
滕宇飞将手机递给他看。王凯的眼睛瞬间瞪大,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
“谁发的?老鹰?”王凯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激动。
“不知道。但这是唯一的线索!”滕宇飞的眼神瞬间燃起疯狂的火焰,“走!现在就去!不管真假!”
“去哪?你们要去哪?”云泽雅焦急地问。
“有线索!关于宴初的!你们守好家,看好伯母!”滕宇飞来不及解释,抓起车钥匙,拉着王凯就往外冲。他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一个荒诞却无比强烈的念头冲击着他——也许,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
市局看守所附属的医院太平间,阴冷,死寂,弥漫着浓重的消毒水和福尔马林混合的刺鼻气味。灯光惨白,照着一排排冰冷的金属停尸柜。
滕宇飞和王凯出示了(伪造的)认领文件,凭借着滕宇飞医生身份的最后一点余威和看守所此刻内部的混乱(顾宴初“自杀”事件引发震动),他们竟艰难地混了进来。值班人员显然心神不宁,草草核对了一下就放行了。
按照短信指示,他们找到了标注着“B-17”的停尸格。滕宇飞的手心全是冷汗,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开了沉重的金属抽屉。
一股寒气扑面而来。
抽屉里,静静地躺着一具被白色尸布覆盖的躯体。尸布的轮廓,隐约勾勒出一个年轻男性的身形。
王凯的呼吸瞬间停滞,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滕宇飞的心也沉到了谷底,手指颤抖着,伸向那冰冷的尸布边缘。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尸布的刹那——
“动作快点!人还没死透,但撑不了多久了!”一个低沉、沙哑、带着金属摩擦质感的声音,突兀地在他们身后响起!
两人骇然转身!
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如同幽灵般从阴影中走出。他穿着一身不合体的、沾着污渍的清洁工制服,戴着口罩和压得很低的鸭舌帽,帽檐下,一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正冷冷地注视着他们。那眼神深邃、疲惫,却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压迫感。
是老鹰!他终于现身了!
“老鹰?!”王凯失声叫道。
“别废话!把他抬出来!”老鹰的声音不容置疑,他快步上前,动作迅捷而专业地解开尸布固定扣,“看守所那帮废物和姓陈的爪牙都被我暂时支开了,但时间不多!他服用了特殊药物进入深度假死状态,心跳和呼吸微弱到仪器几乎检测不到,骗过了初步检查。但药效快过了,再不处理就真死了!”
尸布掀开一角,露出了顾宴初苍白如纸、毫无生气的脸!他的脖子上,甚至还有一道清晰的、被伪装成自缢的紫红色勒痕!
滕宇飞和王凯的心脏如同被重锤狠狠击中!巨大的震惊、狂喜和后怕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人真的还活着!老鹰竟然在戒备森严的看守所里,上演了一出惊天假死!
“快!”滕宇飞瞬间爆发出医生的本能,和王凯一起,小心翼翼地将冰冷僵硬的顾宴初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