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着赵锋,行了那个只存在于古老传说中的,最虔诚,最卑微的叩拜大礼。
额头,与冰冷的地面,死死相贴。
……
何善衡失魂落魄,却又如获新生般地离去后。
沃尔夫的身影,如同鬼魅,出现在了院中。
赵锋将一张照片和一个小巧的地址,递给了他。
照片上,是一个金发碧眼的白人女孩,躺在病床上,因为化疗而头发稀疏,面容憔悴。
“‘裁缝’亚瑟的女儿,艾米丽。”
“白血病晚期,医生说,她活不过半年。”
赵锋的语气,像是在陈述天气。
随即,他将一个闪烁着柔和光芒,仿佛装着星辰大海的小药瓶,放在了沃尔夫面前。
那瓶药剂,本身的存在,就是对现代医学的终极嘲讽。
“去找一个最可靠,最无法追踪的渠道。”
“把这个,当成某个‘神秘慈善家’的礼物,送到她的床前。”
赵锋的眼神,幽深如海,仿佛倒映着整个宇宙的生灭。
“我要让‘裁缝’明白。”
“我能轻易夺走他视若珍宝的一切,也能轻易赐予他梦寐以求的奇迹。”
“让他自己去想,对抗我,还是侍奉我,哪一个选择,对他的女儿更有利。”
沃尔夫接过那瓶散发着神圣气息的药剂,只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战栗。
这种玩弄人心,操控命运于股掌之上的手段,己经彻底超出了他作为人类特工的认知极限。
这不是布局。
这是神,在对凡人,降下恩典与惩罚。
他单膝跪地,领命而去,心中对赵锋的敬畏,己然升华为最狂热的信仰。
院子里,恢复了寂静。
娄晓娥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她默默地为赵锋端上了一杯新沏的热茶。
她看着这个男人的背影,那双死寂的眼睛里,早己没了恐惧和屈辱。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病态的,混杂着崇拜与迷恋的狂热。
她不再满足于只做一个“校准器”和“女主人”。
她开始拼命地,从父亲那些被允许阅读的书籍中,主动学习一切关于管理、金融、情报分析的知识。
她渴望着。
渴望成为这位神明座下,一把更有用,更锋利的“工具”。
赵锋没有看她。
他只是轻轻一挥手。
嗡——
整个龙王塘的地形,包括每一寸海岸线,每一座山脉,每一栋房屋,都在他面前的空气中,凝聚成一幅缓缓旋转的,流光溢彩的三维全息光影沙盘。
他看着这幅沙盘,就像神明在审视自己的神国。
许久。
他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轻轻说道:
“基础己经打好。”
“是时候,让这个世界,听到我的声音了。”